“别说求不求了,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帮你办好。”
文姝已说不出什么调笑话,只将写满字的纸交给了钟岄:“我将应问之事尽写在纸上了,你再带着云乐,只需按此查问就好。”
“定不辱使命。”
永安城郊五里的庄子是文家出事前刚买下的,文契都还没有立下,所以被永安县衙落下,没有查封。
钟岄在正厅坐定,命常欢与云乐将人带进来。
一共有二十多位掌柜鱼贯而入,站到厅里奇怪地瞧着气定神闲的钟岄。
“文大姑娘琐事缠身,命我代她多谢各位掌柜对文家不弃之恩,并按她的意思一一询问各位有关事宜,望各位配合。”
钟岄对云乐使了眼色,云乐会意,取出了象征文家家主的印章信物。
诸人见到信物,皆垂首称是。
钟岄暗暗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个庄子不小,今后几日麻烦各位掌柜一人一间房住下,我会让人守着,各位掌柜无事也就不要外出了。”
二
有了文姝给的凭证与题纸,钟岄也轻松许多,将问询的事分给了常欢与云乐,自己则负责将口供整理成卷宗。
除此之外,钟岄听文姝说此次前来的掌柜中有一位刘掌柜,原来掌着晟州铁矿,自文老太爷时便为文家做事,可信。
于是她又亲自将刘掌柜请来问话。
“钟大娘子妆安。”刘掌柜已经年过六旬,眉发尽白,是慈眉善目的福祥,只是因此事眉间难掩愁色。
“刘掌柜不必多礼。”钟岄虚扶一把,命常欢将其扶到椅子上坐下,又添了茶,“听文大姑娘说刘掌柜自文老太爷时便深受依仗。此番我受她之托前来问事,还望刘掌柜事无巨细一一讲来,好让我回去同她说个明白。”
刘掌柜叹了口气:“钟大娘子不知,文家最先出事的便是禹州的布行,有人举证布行偷缴税款,布行的黄掌柜当时便被收押,没几日便死在了狱中,随后从文氏布行便交上了一本账簿。”
“账簿?是何账簿?”钟岄急问。
“听说是那布行的二管事恐受牵连,在黄掌柜死后第二日,便交出了一本布行偷税的账簿,金额达两万两白银。而布行的账本中还有同西梁的布匹交易,随后又查出了商队与西梁勾结,在北昭与西梁两边偷利,这才将文老爷下了狱。”
“偷税还未定罪,使些银子或可求县衙通融一二,但与西梁勾结谎报便是大罪,一经查实便是灭九族的死罪。”
七日内,钟岄将口供整理好,给了银子让人离开。
回文府时又下了雪,钟岄坐的马车有暖炉,但她仍觉得寒冷。不知如何同文姝说如此冰凉彻骨的事实,也不知道她是否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