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无意间瞄到了其他人表情,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更加压低脑袋,一言不发。
顾子青看了将脑袋扎到胸前的林忘,逃避的姿态又让他觉得好笑,轻咳了一声,说:“底下的人必定已经备好了匣盒,每个馅料的粽子装上四只,再拿一盒拼上虞城的一些果子蜜饯,这是要给京城我姐姐家送去。”
林忘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冲他说的,于是点头应是,顾子青也没什么事,就让林忘下去了。
虞城离京城虽近,但到底需要一天半的行程,给顾子青姐姐送的粽子礼盒,必定要在端午之前,幸好之前他已经准备好了馅料,今天就包出来,明天让人送去,也不耽误。
林忘沉着脸回到了厨房,一言不发开始淘洗糯米,众人见他这样,就知在二爷跟前肯定挨了教训,其中有个采买,人人唤一声赵大哥儿,在顾府有些年头,之前三巧哄着他认了干良,两人于账上经常做些手脚,如今三巧被调走,林忘又是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这赵大哥儿进账少了许多,自然看林忘不顺眼,如今见他这样,心中一阵窃喜。
只是他没喜多久,小华哥儿就怒气冲冲走了过来,也不顾有其他人在场,当下就大声斥责道:“赵大哥儿,你是怎么办事的?采买的果子、糕点、蜜饯也不跟林小哥说一声?你什么心思我清楚,只是你别忘了,现在可不比从前,你若是干不好,多的是人顶替你,不如给你也调去狄哥儿那里,正好和三巧做个伴!”
赵大哥儿立马变了脸色,冲着小华哥儿点头哈腰,嘴上一个劲儿说:“我这是太忙了,忘了,恕我告个罪!”
小华哥儿冷哼一声,用顾子青的原话反问他:“忙?再忙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我来时见你不也只是倚门跟人说话吗?怎么正事就没功夫了?”
赵大哥儿脸上一阵臊,支支吾吾又分辨了几句。
林忘心情本就不好,被小华哥儿那句夹枪带棍的话堵得更是心里憋屈,要说话中夹着讽刺,林忘也会,可他给小华哥儿他们都当成了娘们,真要让他说,他也懒得跟他们费口舌。
小华哥儿也知点到为止,之后没再说别的,只是警告了赵大哥儿一番,等小华哥儿走后,赵大哥儿面上虽对林忘一个劲地陪着不是,可眼中却掩不去浓浓的气愤。
林忘嗯啊敷衍了几句,爱答不理,一直对你客气,倒真当我是软柿子了,林忘指挥其他人帮着剪彩线,自己则在灶前包了起来。
赵大哥儿忍着气,在一边看了会,然后借个由头就出了厨房。
林忘手小,粽子个头比以前他包的小了不少,但他手快,一卷,一盛,一盖,一折,一转,右手线绳麻利的绕了几圈,一个小巧的菱形粽子就包好了。
红线的豆沙,青线的是莲蓉,黄线的是蜜枣,白线是蜜豆,黑线是鲜肉,五色的线代表金木水火土,很是讲究。林忘先将要送出去的粽子包好,然后摆在匣盒里,果子蜜饯又装了一盒,晚上之前就都弄好了。
68香囊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将两个食匣拿走了;顾子青给自己姐姐置办的端午礼物肯定不止这些;算上布匹、胭脂水粉、摆件玩意等;装了一车,这就让人给京城送去了。
端午的讲究也不少,看着众人将雄黄酒洒在墙壁下;门窗边;又是请张天师画像;又是将艾草挂在门上。
这日初五一早,小华哥儿带着几人在院子里焚药材;谓之辟邪气,林忘在后罩房都闻见那呛人的味。
林忘给顾子青做早饭,想着这几日怕是要吃不少粽子;于是早饭准备的面食,小菜也是开胃消食的凉拌青菜。
顾子青又寻了个由头给林忘叫到跟前,问了些吃食的事,然后冲他道:“今年收到了不少粽子礼盒,待会我让吴忧送去厨房一些,你给院里的人都分了吧。”
原来一般下人只能吃无馅的白棕,每年顾子青都能收到不少别人送的礼,也都是给下人分发下去,只不过之前每年都是由三巧负责,今年三巧走了,自然换林忘负责。
林忘点头应是,顾子青没别的话说了,却也不放他走,而是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手总是无意识地摸向腰间,摩挲一下,再抬起手。
林忘起先没注意,后来注意到了,发现顾子青实在摩挲挂在腰间的香囊,林忘见那香囊白底蓝边,料子只是一般,上面是朵并蒂莲花。林忘仍旧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那香囊有些眼熟,这就忍不住又多看几眼。
顾子青的举动其他人自然早注意到了,于是屋子里的人,多数都看向顾子青腰间,顾子青仍不为所动地喝着茶,脸上还挂着笑。
众人见顾子青不停摩挲香囊,心中忍不住嘀咕,这香囊一看就不是府上的针线,又是有些年头,必定不是二爷在外面买的,那只剩一种可能,就是别人送的。香囊这种东西,算是私密之物,也有着特殊意义,顾子青身为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冲他贴上来的人自然不少,可这么久了,也没见他们二爷对谁上心,便是他们二爷知己得宜哥儿送的香囊帕子,也从没见他用过,这个香囊的出现,很是说明问题。
屋中的人见状,不免生出一股危机感,府上有女主人和没女主人,那可是两个情景。不少人在心中为自己打气,想趁着二爷娶妻之前,先爬上他的床,否则等顾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