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头部流下来的血,慢慢顺着发线、脸颊滴到她躺着的地上,她嗅着空气里的血腥味道,想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仓库门被猛烈地撞开,有很强的光亮照了进来,躺在地上的苏亦萱努力眯起眼,似乎有人跑向她,她想看,却只能看见眼前白晃晃的光。
不管是不是他们的同伙,她反正已经快要死了不是吗?
疼痛消失了,她的世界最后仅剩下一片白光。
她不知道有人抱起了她,在她的耳边撕心裂肺地喊叫她的名字。
她不知道不断颠簸的身体是有人抱着她不停地往外奔跑。
她不知道打湿的白裙是那人流下的眼泪。
她没有任何的感觉,慢慢眼前的白光变成了一个黑点,扩大再扩大,最后彻底吞没了她。
席远用衬衫紧按住苏亦萱头部撞破的伤口,汽车飞快地穿梭在马路上,他心急如焚。
惨白的她像随时会从他的眼前消失了一般,感觉怀里的温度也越来越冰冷。绝望燃烧着他,犹如站在冬天的雪地里,全身寒凉,冷得透心,连流淌着的血液也因此凝结成冰。
拭着苏亦萱脸上的大片凝固的血迹,望着那红肿清晰的五根指印,还有头部不断有鲜血溢出的伤口,席远燃起了彻骨的绝望。
萱萱,你一定不能有事,答应我,求你——
·
席远这边刚走,苏皓轩的车就开到了仓库的外面。
王启顺脸上挂着青肿的伤痕被苏皓轩的手下推进了仓库。
哀求的时候还带着几分侥幸的王启顺,进来看到地上被抽的皮开肉绽的老肖,顿时像霜打的茄子瘫到了地上。
耳边想起了严麒韦对他说过的话:
王启顺,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最后不仅一毛钱拿不到,而且有人还会宰了你。冷静的想想,废了的只是一只手,你还有命活着,如果你碰了她,没有的就是命了。
苏亦萱失血过多性休克,头部也因为剧烈撞击引起了颅内出血,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术后她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医生委婉的告诉席远等人,因为病人的大脑皮层功能这是第二次受到损伤,手术后最担心的就是病人会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如果三天内病人还不苏醒,那么她会继续睡多久就不知道了。
医生的话不亚于晴天霹雳,虽然委婉,但谁都知道苏亦萱如果不能够苏醒,以后就是植物人了。
席远的唇和脸色都透出了青白,心像被无数把细窄的刀在拉在划。
抹着鬓脚冒着的虚汗,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相信刚才所听见的是真的。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他失控地冲上去一把揪住那位被他专门请过来的专家:
“你说既然手术都成功了,好好地一个人怎么会睡着不醒呢?请你明确的告诉我,这种情况在她的身上不可能会发生。”
“对不起席总,我们已经尽力了,我只能说她现在的情况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席远颓然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
萱萱,你怎么可能昏迷不醒,变成没有喜怒哀乐的植物人呢?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可能性,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席远顾不上丝毫形象,就像抱着苏亦萱送医的时候一样,他不在乎双腿长度的差异,不顾医院好奇看着他的人,流着泪向着重症病房方向飞奔着。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喊醒那个一直睡着的坏家伙,去摇醒她,去吻醒她……
总之,他不能放任她这么睡下去,因为属于他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才刚刚的开始啊!
☆、真有童话
等待让每分每秒都如同度日如年般煎熬。
终于医生说的临界时间点就快到了,在今天晚上的七点,如果苏亦萱还没醒的话,那么就进入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了。
重症病房内,病床上的苏亦萱依旧没有半点醒过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