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撂下一句“小心着凉,早点休息。”然后就低垂着眼眸,悄声走了出去。
听到皇上步下楼梯的声音,晰儿和朦儿早已跪在那里候着,一动都不敢动。
皇上冷冷地斜了一眼朦儿,说道:“好生伺候长公主,不得懈怠。”
未等晰儿和朦儿叩首回话,皇上就已经扬长而去。
朦儿心头一凉,抬头时只看到皇上远去的背影。
王忠带着两个小内侍早就已经等在门外,见皇上出来,连忙递上御寒的披风。
“不必了。”皇上摆手回绝。
“皇上,夜深了,小心着凉。”王忠仍劝道。
“他怎么样了?”皇上自顾自地向前走,头也不回。
王忠只能快步跟上,说道:“皇上您放心,万无一失。”
“朕去看看。”
皇上加快了脚步,王忠腿短,跟在后面简直快要小跑起来了。
在皇上决心来岳州设局之初就将卢宅内外做了一番改建。
最重要的是修建了一座极为隐秘的地牢。
只是为了锁住那个人,永生永世。
皇上日常批阅奏折的屏风后面,便是暗道的所在。
顺着暗道一路向下,若无指引,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冰块,以为那里仅仅是这座大宅子藏储冰块的冰窖。
孰不知冰窖尽头还有暗门。
王忠触动机关,暗门开启。
彻骨的寒意和浸漫的血腥气在这一瞬间互相交融。
这种奇异的感受落在皇上面前,却让他异常地兴奋。
若说那是一间地牢,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铁栅栏像是从地底下长出来似的,直刺入房顶。
铁栅栏里面亦有无数铁链纵横。
被铁链吊起的当然就是温苍。
而温苍原本的一袭白衣早已被鲜血浸润又干涸,粘在身上,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那脸色越发地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原本血红的唇色也暗淡了下去,唯有嘴边还没干透的血是鲜红的。
垂顺的发丝已干枯得像是荒草一般。额前的几缕头发湿着,紧紧贴在脸上。
他的琵琶骨也早已被刺穿,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