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门,胤禩放眼搜索太子哥哥的身影。倏地,一道人影闪电般出现,一记拳头挥过来砸在他脸上,力道之重,完全承受不住,栽倒在地。眼冒金星之际,受力之处疼痛不说,口鼻也都溢出鲜血。
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卡住自己的喉咙,提着自己的颈脖,一把拉起自己撞向墙面,然后用手钳把自己钉在墙上。
自己口鼻的鲜血滴向卡住自己喉咙的铁手时,胤禩勉力睁开双眼,就见着太子哥哥怒瞪赤目,恨不得吃了自己。
“说,你是故意的?还是被利用了?”
胤禩想开口,可呼吸不畅,说不上话。胤礽稍微放松,胤禩接连大口喘气,才断断续续回道:“是我,蠢,被,耍得,团团转。”
胤礽依然气愤难当,“为何不把真相告诉汗阿玛?”
深吸一口气,胤禩说话利索了些,被胤礽一打,倒是不害怕了,“我刚从宫里回来,我把在大哥书房前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汗阿玛,可是,汗阿玛却让我不许再提。”
胤礽松开手,胤禩顺势瘫软在地。抬起衣袖擦拭过口鼻的鲜血,胤禩靠着墙坐稳,“太子哥哥,事实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众目睽睽之下,持枪带刀冲撞圣驾,汗阿玛就等着这样的机会,好除去索额图。”
胤礽背转身,仰首收回眼眶里的湿润。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就怕是这样。他一再叮嘱叔姥爷,不可轻举妄动,不能给父皇抓住把柄。可这件事,他也不能一味责怪叔姥爷,关心则乱,要不是牵扯弘昰,他不会这么冲动。
“八弟,你听好,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仅此一次,你自己掂量。有些想法,最好趁早掐灭。我不可能两辈子被那个位子坑死,我这辈子,魔来诛魔,神来杀神,绝不心慈手软。想要争,放马过来,只是别怪我没事先声明,真到了栽在我手里的那一天,别怪我不顾兄弟的情分。”
胤禩只觉自己的身体被这番话冻结凝固,呆滞地看着胤礽宽阔的肩背,久久说不出一句话。胤礽开门离去,胤禩还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
索额图、恭亲王、安郡王被皇帝押回京城后,拘禁于宗人府。
格尔芬原本是听从索额图的话带兵包围直郡王府,中途被东宫侍卫长白尔肯制止,家奴及士兵们及时散去。然而皇帝还是解去格尔芬的正黄旗满洲都统一职,令其在家闭门思过,和嫔的父亲护满接过格尔芬的职位。
皇帝抓紧时机继续整改正黄旗,正黄旗汉军都统托合齐被任命提督九门步军统领,而隆科多顶上托合齐汉军都统之职,同时兼任犬房头领。
索额图被关,他的那只红靛颜被送进东宫,交给弘昰。这回,弘昰没有放走红靛颜,因为额涅告诉他,只是让他代为照管,日后要还给索额图。
撷芳宫本就有太监专门照料弘昰的宠物,一度因为弘昰放走所有的鸟儿让他们闲适下来。索额图的红靛颜进来,奴才们又有了活干,都打起精神精心伺候着。
而弘昰最近倍有责任心,接连被托付保管物件,照料小鸟。难怪曾祖父六岁就当皇帝,而自己明年就要进书房学习,真个是长成小小男子汉了。
亲自给红靛颜喂食加水,还逮了两只蚂蚱塞给红靛颜,哄得红靛颜对这位小主子很满意,拉开嗓子高歌一曲,听得弘昰摇头晃脑。
高高兴兴回屋,就见春喜站在门前。好生奇怪,这是自己的小院子,怎么春喜被撵出来了?弘昰打小就有自己的房间,四岁后,住进自己的小院,有专属的奴才伺候。别看年龄小,早已形成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概念。
春喜见着小主子回来,跑几步上前,小声告诉弘昰,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在他的房里。弘昰一听阿玛回来了,特别高兴,刚开始还为阿玛不带他出京闹情绪呢?吩咐春喜不要惊动里头的阿玛、额涅,弘昰蹑手蹑脚靠近,打算出其不意出现在阿玛、额涅跟前,吓他们一跳。
话说回来,嫤瑜还真是对自己的长子放一百二十个心,哪怕只是一个小不点。既然弘昰说,老禅师把两个盒子交付他保管,一个给纯亲王叔,一个给阿玛,嫤瑜竟也不去擅自打开查看,而是看着儿子自己收好,就没有干涉。只是,暗地里叮嘱春喜看紧物件,不可张扬。
是以,胤礽突然回宫,两人一起去到弘昰屋里,嫤瑜才首次得见盒子里的物件。
胤礽先是打开沉香木盒子,里头正是石文炳与修茂从噶尔丹处拿回来的传国玉玺。胤礽本就喜好搜集古玩书画,自身就具有很高的鉴赏力。上次见过修茂后,他又专程找过一些鉴赏古物的玩家咨询,并且也搜集了有关秦嬴政命李斯监制的传国玉玺的记录,心里对那方传国玉玺已然有数。
小心翼翼把安然沉睡的玉玺捧入手心,胤礽仔细端详。
玉质是陕西蓝田玉,具体可详细归结为木纹血丝玉,晶莹温润,碧中泛青,玉体木纹、血丝清晰可见,只不过由于时间久远,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