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借口让胤禔进毓庆宫搜查,怎么赫钦没跟去?鄂伦岱刚想臭骂他两句,赫钦凑上来,请求鄂伦岱带他去乾清宫,避开人杂耳多,商量重要的事情。
皇帝目前不在乾清宫居住,戒备松弛,但也不是想去就能去。当然鄂伦岱这样的身份,随时可以过去巡逻。只是这会子,不情不愿,除非赫钦能说出值得一去的理由。
“大人,如果直郡王在毓庆宫搜寻无果,只怕今晚要夜探撷芳宫,最好提前规划一下。再者,明儿王公重臣聚拢乾清宫大殿,推举代理监国的皇子,咱提前踩点布置,也好万无一失。”
“夜探撷芳宫?这个甚是有趣。”鄂伦岱双眼发亮,自动过滤更为重要的后者,反是对前者表现出浓浓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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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尔肯一直与石文炳暗通消息,在鄂伦岱把部分士兵调到乾清门广场前,他们就预感,胤禔与鄂伦岱肯定要有动作。
谨遵太子的叮嘱,避之锋芒,白尔肯与程圆商量后,把太子那些紧要的文书、物件移到毓庆宫的地下密室,然后带离东宫侍卫队,驻守文华殿。因为文华殿就在撷芳宫正门斜向,可以就近保护撷芳宫。
石文炳传话过来,说直郡王已经带兵进入毓庆宫,要白尔肯提高警惕。很快,胤禔在毓庆宫四处搜查的消息传来,石文炳让白尔肯与太子妃商议,提前准备,因为很可能直郡王等人会趁夜搜查撷芳宫。
白尔肯惶骇,直郡王真是疯了不成?他不能直接与太子妃接触,而程圆是太监,进出撷芳宫很正常,很适合来回跑腿传递消息。
听闻胤禔鸠占鹊巢,并且大肆搜查毓庆宫各处,嫤瑜一下子就明白胤禔在找寻什么。她拿出一张地形图,这是胤礽提前交给她的,以防不时之需。她让白尔肯选出武艺精良之人,傍晚时分,身着太监服进入撷芳宫,按照地图点出的位置潜伏,晚上有人靠近时,来一个,除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毓庆宫是旧有宫阁翻新,胤礽不好变动。而撷芳宫,除了保留正殿,其它的建筑、花园都是胤礽亲自设计、监督,每一处都透着胤礽的仔细斟酌。好似有先见之明一般,就连贼子夜探的路线,胤礽都考虑到了。
是以,这就是为何当初胤礽要嘱咐白尔肯,情况危急时,毓庆宫可以放弃,但撷芳宫势必保住。
有了胤礽未雨绸缪的规划,嫤瑜根据胤礽的提示,吩咐宫里的奴才们在必经之路放置铁夹、竹钳、网兜,闯入者中招后,方便埋伏的侍卫轻易得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对方有突破埋伏的高手,他们想要的物件有可能被找到。就算找不到,狗急跳墙之时,掳走其中一个孩子要挟,情况更糟。
嫤瑜想得周全,当即就吩咐伺候弘昰、弘晏的宫女、嬷嬷们收拾孩子们的换洗衣物,并传话请纯亲王傍晚时分乘轿离宫时,从东华门走。因为东华门距离撷芳宫和文华殿最近,且石文炳今夜守卫东华门。
时间转眼而过,太阳快要落山时,嫤瑜把孩子们带到谐俪园的潜鳞阁。这里有一条密道通往东华门,按照约定,石文炳会在出口接上孩子们,并由富尔祜伦带走。到时孩子们的外祖母尚氏会在纯亲王府与纯靖王妃一起,照顾他们,直至宫里的风波平息,再把他们接回宫。
嫤瑜把用锦帕包裹好的紫檀盒子交给弘昰,蹲下身,亲了亲长子的小脸,“弘昰,见上纯亲王叔后,把曾祖父留给他的物件交给他,记住了吗?”
太子被害的事情秘而不宣,只有王公重臣知道,宫里没有人讨论太子的事情。但自从阿玛离开后,弘昰还是能感觉到额涅的忧愁,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四周。现下,额涅又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送走他们兄弟俩,他觉着莫名地害怕,并且对额涅也是依依不舍。
“孩儿会信守诺言,亲手把东西交给王叔。只是,”弘昰搂住嫤瑜的颈脖,“额涅,我和弟弟什么时候能回来?”
嫤瑜忍住就要涌出的泪水,拍拍儿子颤动的小肩膀,“乖孩子,额涅把弟弟交给你了。他还小,不懂事,你多陪陪他。等你阿玛回来,我们一起去纯亲王府接你们。”
此去,只有春喜和弘晏的奶嬷嬷陪着两孩子。见额涅与哥哥抱在一起,弘晏挣扎开奶嬷嬷的怀抱,扑了过来,要嫤瑜抱抱他。
一抱住弘晏,淡淡的奶香气扑鼻而来,嫤瑜的泪立时就控不住,泪珠大颗大颗不住地往下滚。小弘晏不懂额涅为什么哭,但他知道自己肚肚饿,摔疼了,都要哭哭,反正不是高兴事儿。弘晏伸出小胖手,擦呀擦,还是擦不完额涅的泪。小嘴凑上去,吸了一口,咸咸的,不好吃。可额涅很伤心,他又接着再吸,要把额涅的泪吃光,让额涅变回笑盈盈的模样。
弘昰低下头啜泣,春喜和嬷嬷也在抹泪。时不待人,嫤瑜狠下心把弘晏塞进嬷嬷怀里,催促她们快走,不要耽搁时间。春喜和嬷嬷已经提前熟悉过路线,所以一人拉上弘昰,一人抱紧弘晏,匆匆离去。
只是,昏昧的通道里还是传来弘晏的哭喊声,“额涅,我要额涅。”
嫤瑜关闭入口,走出潜鳞阁,要忙的事情还很多,只能先把思念藏起。叫来程圆,双眼红肿的她,询问宫里头哪个地方是任何人都不敢碰的。
思索片刻,程圆想到一处,小声告诉了嫤瑜。嫤瑜点点头,拿来包裹好的传国玉玺,吩咐程圆藏到那个地方。
夜色初上,程圆怀揣宝物,从御茶房旁的小门隐入乾清宫。还没来得及放置玉玺,就听得有人进入乾清宫。程圆原先就在乾清宫当值,非常熟悉这里的一边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