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玦睁开眼睛,缺并没有看见人。好吧,她也就是这么一想而已,并没有要付诸实施的打算,于是只好平心静气,重新凝神静思,这才将内息慢慢又导归正途。
慢慢的她耳中竟然又听到一些声音:“……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便是如此……”老和尚苦普禅师的声音温和而缓慢,可唐玦想起刚才那一声木鱼声,此时再回归到熟悉的世界里,顿时觉得这声音有如天籁。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刚才就在她心头想到可以用那样射出灵气的方法杀人时,苦普禅师微阖的双眸猛然睁开,一道锐利的光芒迸射而出,随即摘下手中的一颗佛珠,屈指一弹,撞在了一旁一个小和尚身前的木鱼上,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声清越的木鱼声响,震慑了唐玦的心灵。
而这一切,只发生在一刹那间,就连坐在他身边的年轻和尚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苦普禅师本来瞧着唐玦小小年已经悟通了佛道,而且体内像是还有一股佛门真力,不免起了爱才之心,这才制造了一个梦境,帮了她一把,不想唐玦却只想着怎么用招式去杀人,不由大感失望,出手警示了她一下,便收回梦境。若是唐玦能够在梦境中多待上一会儿,必然受益匪浅,只是她不知道,这机缘就这么被她错过了。
苦普禅师心中暗叹了一声可惜,不过唐玦却还是十分庆幸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世界,苦普禅师又说了几句,讲经会便结束了。唐玦站起身来,再次扫视了一圈,却还是没有发现 南宫熠的身影,她这才想起来要给南宫熠打电话,不过还没等她拿出手机来,一个年轻的和尚便走到她面前,念了声佛号道:“女施主请跟我来,我们禅师有请。”
唐玦不知道那位白眉白须的老和尚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不过她艺高人胆大,闯过苗疆、杀过海盗,自问还没有什么地方是她不敢去的,于是合十行了个礼,跟着那和尚往前走去。
苦普禅师还盘腿坐在银杏树下,双目微合,单手立在身前,一手捻着佛珠,远远看过去就仿佛一尊雕像般。
唐玦走到他身前,合十向他行了个礼,缓声道:“大师召见,不知有何贵干?”
“施主请坐!”老和尚指了指面前的空地,有吩咐周围的人:“都散了吧。”
唐玦又灵气护体,自然不会惧怕地上的严寒,道了声“是”,撩了衣摆在他对面盘腿坐下:“不知大师有何吩咐?”
苦普禅师道:“请伸出手来!”
唐玦刚摊开手,就觉得掌心一痒,一道绿光不受控zhì 地破体而出,被老和尚抓到了手里。唐玦顿时脸色煞白:“大师,不可!”
苦普禅师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钵,随手将被他捉住的绿芽丢进钵里。唐玦跟它之间的联系顿时被切断了,这种感觉十分奇怪,明明能够看见绿芽在钵里挣扎,就像小白蛇被收进了法海的金钵里一样,但是却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
唐玦后背惊起一片冷汗,心跳如擂鼓,心中甚是担心绿芽,又担心蓝天被他发现 了。好在蓝天已经沉睡,气息十分微弱,他似乎没有感觉到,没有进步一的动作将蓝天也揪出来。
苦普禅师道:“老衲观施主体内都是天地间至纯的灵气正气,怎么会有如此邪恶之物呢?”
唐玦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说道:“大师有所不知,这并不是什么邪恶之物,这小虫子叫碧蚕蛊,是蛊医一脉治病救人的圣器,还望大师手下留情。我自从养了它之后,救人无数,并没有用它来杀过人,作过恶。大师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一查。”
“阿弥陀佛,善恶自有天定,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唐玦刚松了一口气想要道谢,却听他又说:“不过……”(未完待续……)
第二二七章 袭杀
唐玦的心立è 提了起来,知道他的“不过”后面肯定是什么不好的话,现在绿芽还被他关在钵里,若是他相对绿芽不利,唐玦就是拼了命也未必能够救得下来。
只听苦普禅师道:“不过,老衲观施主身上似乎还有一种邪恶的存在 ,不知道是什么?”
唐玦道:“请大师先将绿芽还给我,我再如实奉告大师。”
苦普大师呵呵笑起来,笑得眉毛胡子一起颤动起来,脸上的褶子如菊花一般,全都往一处攒。笑了片刻,终于停了下来,唐玦撇撇嘴,想不到自己说了什么可笑的事。苦普禅师却将钵里的绿芽抓到手里,递给了唐玦:“施主这是信不过老衲啊。”
唐玦小心地接过来,直接收回体内温养,现在绿芽极其萎靡不振,看得出来刚才被收到钵里对它的伤害还是很大的。做完这些,她才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刚刚大师讲经才说了不可轻信,方才就是看大师德高望重,我太轻信你了,才会一时不察,致使你将绿芽夺去了。”
苦普大师听她现学现用,点头赞许:“颇有灵性,深具慧根。”
唐玦合十行礼:“谢大师谬赞!”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唐玦组织了一下语言,讲如何认识蓝天的,他又是如何遭人迫害的原原本本讲了一遍,苦普大师听后捻了捻须:“这孩子虽然可怜,但施主这样将阴魂强留在阳间总是不对的。不如老衲替你超度了,也好让他早些投胎转世。”这话不是苦普大师第一次说,以前普禅寺的和尚也说过。唐玦心都顿时涌过一阵不快,暗想回去之后就将蓝天交给柏承禹,自有他自身强à 了,才能不受人欺负。否则,自己保得了他今天保不了明天。
唐玦正色道:“大师此言差矣,只有小孩子才论对错,在大人心里只有值得不值得。蝼蚁尚且偷生,何况这孩子神识尚在。难道要我硬生生地抹灭他吗?那个杀人有什么区别?”
“那施主是打算……”苦普禅师显然有些担心唐玦会走极端。
唐玦道:“大师放心。这孩子自有他的机缘造化,现在这孩子已经开始修习一种功法了,修习到一定境界,是可以重塑肉*身的。”
苦普禅师念了声佛号。神色间已满是疲倦之色。唐玦趁机告辞。苦普禅师道:“望施主好自为之。来日再见,希望老衲听到的是施主的好消息。”他说得颇有诚意。
唐玦再次合十行礼:“大师放心,一定会的。”
唐玦刚出了苦海寺。手机便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竟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其中十三个是南宫熠打来的,还有两个是唐玧打的。
唐玦回过去,就听见电话里南宫熠焦急的声音:“小玦,你在哪儿?”
唐玦说自己在苦海寺,南宫熠奇道:“你怎么去了那儿?”
“我……”她想到自己轻信了南宫璃和韩嘉的话,而怀疑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南宫熠,心中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想了想说道:“我听人说苦海寺今天有大师讲经,就过来听听。”
南宫熠“哦”了一声:“我听阿璃说她今天遇见你了?”
“嗯,怎么了?”唐玦心中有些打鼓,是不是南宫璃跟南宫熠的家人说了,导致他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