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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临行前的准备 II（第3页）

孔楚彤本想说些什么来反驳，最终却只是鄙夷的翻个白眼。

早在数分钟之前，客卧里就一直若有若无的响起极具特色的合成器爵士调调，像是沉溺在温柔良夜的咖啡厅里或者误入某种禁忌而浪漫的声色犬马。

高闻博一度以为是谁的通讯器在悄悄地响，但这声音逐渐越变越大了，从没有这种道理的通讯器。最终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一种实际上一直存在但从未被真正注意过的现象。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晚餐准备好了。”

伴随着一阵疾步而被推开的门借力带起一股强风，匿踪与空气中的音浪瞬间完成对耳膜的跳帮作战。何洛行了一个标准的行了骑士礼，随后轻佻的斜倚在门框上。

“原来一直是你在听合成器爵士？”

“在下，什么，都听。通常会选择结合环境选择一些合适的。”何洛把前六个字咬的很重，“正常来说，音乐并不适合厨房，但恰逢我今日兴致独特，需要一些浪漫来适配。何况，不只为我。”

“有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老神棍偷偷改过程序了。”高闻博皱眉，最近何洛的话总是夹杂一些不明所以的内容。“走吧，去吃饭，还有些别的事要跟你说。”

后半句是招呼孔楚彤的，高闻博并不指望从何洛这里得到回复，也许把他做的太聪明是一种错误。对于他来说想要规避某个问题简单至极，只需要停止在自己的液晶面孔上显示出表情就可以了，何洛本人对此也非常清楚，以至于他时常处于这种状态，甚至不止用于规避问题。

“也许我是电子周公也说不定。”何洛音色闪烁不定，明暗交替晦暗难明，“有幸瞥见皆大欢喜未来的一角，并且据此对现实做出一些积极的正反馈。”

何洛侧身给高闻博让出门口的道路，转而倚在门外的墙壁上，待到高闻博转过身向楼下走去，他空空如也的脸上才缓慢浮现出了一个极尽欢愉且戏谑的表情。他对此丝毫不加掩饰，孔楚彤看不懂，而池瀚宇似乎仍沉浸在思绪之中。

与不明就里的孔楚彤对视一眼，何洛对着仍坐在沙发里的池瀚宇打了三个响指，方才将后者从无尽的思考中拯救出来。

很难说池瀚宇是否看到了何洛的神情，几乎在同一瞬间，池瀚宇睁眼时何洛的表情消散。他用审视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如往常一样空空如也的液晶屏，那里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任何东西。

池瀚宇伸手拍拍何洛的肩，嘴角同样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当然要去，我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玩的事？”

等到节度大宅的所有成员都已落座时，关于新成员的后续去向问题，已经被新成员自己干脆利落的决定完了。

“我不做引导，你自己三思而后行。”

“三思未必是真的三思，孔子他老人家说了，只是个数量代词罢了，很多时候再思就可以了。”孔楚彤无所谓的耸耸肩，“孔子可是我几百辈子的亲祖宗，他什么意思我还能不懂吗？”

“意料之内的选择。”

高闻博把冬瓜汤喝的吸溜作响，这通常意味着他并不赞同在此之前的某句话。

“实话说，你的精神状态比我预想的要好。”

“是啊，因为也没必要苦大仇深的。”见人齐了，孔楚彤便夹了一筷子排骨到自己碗里，“你们是救了我的人，总不能对你们摆悲观厌世脸。郊狼那帮人需要我的能力，对我也还算是客气，除了没有人身自由之外其实都还好。”

“也就是那件事，因为我的能力不断被透支，所以我复制物品的持续时间越来越短，最终导致他们上一次交易的时候拎过去的那一箱金条在交货的时候直接时限到了。然后那家伙就回来对着我发脾气，那你说这能怪我吗？但我又没有话语权，所以就只能认罚了。”

沉重但又有几分幽默的气息在餐厅蔓延开来，池瀚宇微微一笑表示知晓，随后便拿起筷子。何洛并没有跟来，作为赛博合成人的他不存在进食需求，于是便转到储藏室为出行打包所需的必要行李。

对于高闻博及其类似的一类人来说，沉默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尽管也许在餐桌上本就该保证适当的社会性距离，但高闻博挣扎良久，在现实性短暂心理性漫长的一段时间后，他最终决定打破这一片不安的沉默。

“你收拾点东西吧，看看有什么要带的。还有，车上四个位置你打算坐哪里。”

“你在地下室捞我的时候有看到行李吗？”孔楚彤斜睨了高闻博一眼，“我申请道上再买吧，实在不行九华不是遭遇裂缝了吗，我去找个没人的店偷两件。”

“现在只是怀疑，怀疑而已。”

“懂懂懂我都懂，我能坐你腿上吗？”

“你坐引擎盖上。”

“如果你要买衣服的话，那就再提前半小时出发吧。”池瀚宇放下筷子重新加入谈话，“给你留一些买衣服的时间，早走一点也许还能找到没有关门的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