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可从未见过这般会做戏的人,这婢女甚至比他还能装蒜,李砚懒得在和她废话,抬手就将她衣领一把扯开,露出的白皙脖颈上,果然有一道血痕,只是这血痕未免也太深太长了……
李砚一时愣住,宋楚灵则哭着忙将衣领紧紧抓住。
“你……你这怎么伤得?”李砚不解,昨日这丫头不知拿了什么暗器,抵在他的子孙根上,他只是轻轻压了一下,顶多能划出一道发丝粗细的红印,哪里敢下这样的狠手。
“是、是凝雨……王爷的猫抓的。”宋楚灵哽咽着说完,似是害怕李砚不信,便又补充道:“殿下若不信,可以去问王爷,这事他也知晓。”
李砚也只是愣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丫头竟然能想到借猫之手,来掩盖刀伤。
李砚忽然笑了,他压声道:“那可当真是巧啊,昨日有个胆大的宫婢,想要行刺我,我便在她脖颈上划了一道,正好也是这个位置。”
宋楚灵哭着道:“殿下明鉴,但凡认识奴婢的人都知晓,奴婢没那个胆子。”
李砚俯身,慢慢来到她耳旁,沉声问道:“没有么?”
说着,他深深吸气,扑入鼻中的竟也不是忍冬花的味道,而是淡淡的梨花香。
他再度不可思议地剑眉蹙起。
“那你昨日可曾丢了什么东西?”李砚问她。
宋楚灵哭声渐止,抬着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眸道:“奴婢丢了一个青石耳坠,不过那耳坠是寻常宫婢的份例,宫里的奴婢大多人手一对儿,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
李砚冷声道:“你说有多巧,昨日那个行刺我的婢女,逃脱时,正好掉了一个青石耳坠。”
宋楚灵抽出帕子开始擦拭眼泪,语气也不再同方才那样卑微,“那敢问殿下,那奴婢为何要行刺你?”
李砚见状,知她终是不打算装了,便冷冷笑道:“你说呢?”
宋楚灵擦完眼泪,抬眼时眸中带着几分寒意,“奴婢不知,因为奴婢昨日从未见过殿下,奴婢只是在藏书阁的二楼捕蛇捉鼠罢了。”
李砚目光幽暗地审视着她,又听她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奴婢猜想着,殿下应当也没见过奴婢吧?”
李砚没有说话。
宋楚灵轻吐了口气,继续道:“天上的鸟儿何故要在意地上的蝼蚁要做什么,他们原本就互不相干,不是么?”
好一个天上的鸟儿,地上的蝼蚁。
她这番话便是在暗示他,她不去管他为何出现在禁地,他也不必理会她为何出现。
李砚轻嗤一声,俯身来到她耳旁,低低道:“天上的鸟儿自然不必理会这蝼蚁想做什么,因为他想踩死这只蝼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