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自怜自虐的心情,一直坚持着不发一言。
今天白天,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那位蔡警官才过来将手铐从窗棂上拿下来,铐到他另一只手上,将他带到一间小小的办公室。
"吃饭了没有?"走在走廊上,他随口问。
"吃不下。"叶玉书淡淡地说。
蔡警官便叫住了一旁的另一名警察:"阿民,你帮我去买盒盒饭,再买瓶矿泉水。"
那警察乐呵呵地应了一声,看看他身后的叶玉书:"还要审?马上都下班了,不如明天再审。"
蔡警官轻描淡写地说:"赶快审完送走的好,迟了怕又有人来要人。"
那警察点点头,疾步走了。
叶玉书跟着他到办公室里,在他指定的椅子上坐下。
蔡警官拿出一叠审讯记录纸,放到面前,开始边记录边问他:"姓名?"
"叶玉书。"
"年龄?"
"24。"
"职业?"
"业务员。"
"家庭住址?"
叶玉书胡乱说了一个:"贵阳人民路二段3号。"
"身份证呢?"
"没带。"
"身份证号码呢?"
"记不住。"
蔡警官便不理这些,开始问案情。他态度十分和蔼,没有一点暴力的趋向。叶玉书很安心。
对于事情的始末,他并不隐讳,有什么说什么,只是个别细节稍加修改,如坚持没有打韦有福,坚持没有向他要钱的企图。
蔡警官忽然打开桌旁一张揉得很皱的纸,递给他看:"这是你亲笔写的吧?"
叶玉书接过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那张他写出来叫韦有福照抄一遍的糙稿。这真叫做铁证如山了。韦有福这只该死的老狐狸。他暗暗骂了一句,想了想,很快便决定承认:"是,这是我写的。"
"为什么要叫他写这个?"
"我不清楚,是申常青叫我让他写的。"
他照着记下来。叶玉书这时调动了全身所有的敏感因子,仔细从他的问话里找出真正的意思。他聪明地将一切关键的问题都明明白白地说明是申常青让他这样做的,他不过是协从。
蔡警官详细地问了申常青的情况,全部记录了下来,又再三问申常青在这件事里面起的作用。他很警惕,即没有完全替申常青洗涮干净也没有将他的罪名落实。
蔡警官反复探问,叶玉书一直坚持。最后,蔡警官只好微微一笑:"好吧,既然你要一个人扛下来,我也没办法。"他把记录好的供词递给他。
叶玉书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坚持要他修改了两处措词含糊的关键地方。蔡警官也不气恼,便照着他的意思改了。他再看一遍,这才点了头。
蔡警官拿过印盒,要他在供词上逐页签字,并按上手印。他照做了。
蔡警官将放在一边的快餐饭盒和矿泉水推过来:"吃一点吧,别跟自己过不去。"说着他起身出去了。
叶玉书想一想,身体不能垮,往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风浪在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