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在药食疗效下,喉中能发出简短音节,随着时日的推移,开始能慢慢的说话。她高明的医术一时间在山寨间传扬开去。
鱼儿无事总喜欢往宝珞这里来,跟着她在山中采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研制药丸,一切在他的眼中都那么的新鲜好奇。
宝珞却又发现鱼儿一项异于常人的特质,他能在森林繁茂的树上自由穿梭,行动快捷灵活,一飘一荡看得宝珞眼花缭乱,仿如看到了人猿泰山一般。
茶花乐呵呵的告诉宝珞,鱼儿小时候总喜欢跟着山中猴群为伍,不知不觉便玩就了一身猴儿的本事,听得宝珞也乐开了。
鱼儿显然比用脚在地上走路更喜欢在树上跳跃,看宝珞走得慢就一手拉起她,在树林间飞荡起来,将笑声撒遍各个角落。
看着快乐的鱼儿,漂亮的凤眼眯成一条缝,咧开嘴呵呵傻笑,宝珞总是恍神,一种莫名熟悉的亲近感。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跟着鱼儿时常上到山巅给陶先生送猎物,炭枝等日常用品。据鱼儿说陶先生不知何故这半年来已是很少下山。
陶先生的木屋并非修建在树上,山颠地势高,已经没有毒菇可以生长的适宜环境,此处一览众山,苍翠欲滴,如镜般清澈的江水在山间流淌,江岸儒竹林立,水倒映着山、倒映着绿竹、倒映着缓缓漂浮的云朵,微风在江面拂过,波光粼粼,那山、那竹、那云也随着左飘右荡,令人心旷神怡,难怪渴望悠闲清静的人总是喜欢寻一处这样的地方隐居终身,望着壮丽河山,所有纷争烦恼均抛之脑后,心也平和豁达起来。
“待一切平定下来。我便与你一同云游四海,找一处风光如画的地方,盖一座小小院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栖。”宝珞胸口蓦然一痛,那是他们共同的愿望,却已是隔世之约,他……一定也会很喜欢这里吧。
“当初来到这里,也是这般深深被这江河群山所吸引。”身后响起陶先生的声音。
“很美。”宝珞低沉着嘶哑的声音说道。“鱼儿怎么不与先生一同居住在山上呢?”
“唉,鱼儿尚小,怎能要他与老夫这般离群独索,不通世事呢?我……终究是无法照顾他一辈子。”陶先生一霎那的落寞令宝珞不解,他身上似乎总是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每每欲言又止。
“先生莫非是担心鱼儿?活在这深山,不通世事也没什么不好的,倒是少了许多烦恼。”宝珞想起自己的童年,无忧无虑,便如鱼儿现在一样,等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那最珍贵的生活片段已不能回头。
陶先生略停了许久才悠悠开口:“老夫何尝不知尘世晦暗,难能一颗纯真如白纸的心性,只是……我却愧对他的父母啊。”说着陶先生剧烈咳嗽起来,捂着胸口,额头很快沁出豆大的汗珠。
宝珞忙搀扶他回到屋内歇坐下,“先生,身子可有不适?小女子略通岐黄之术,可否容在下把把脉?”说着已不由得他点头,指尖搭上他的手脉。
指尖轻颤,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陶先生却笑了笑道:“颜姑娘既已知晓,还望此事莫要让鱼儿知道。”
这是一种慢性肺病,陶先生应该是患此病多年,如今已是末期,无药可治。
宝珞心中黯然伤感,虽相处时日不多,可是陶先生祥和包容的目光总像是长辈一般令人亲近。他总是有意无意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徘徊,她敏锐的早已发现过多次。
“先生,您是否有话要询问小女子的?不妨直说罢。”宝珞挑破一直以来的疑惑。
陶先生笑意更深了:“颜姑娘果然心思敏锐、聪慧爽直,老夫也不再隐瞒,姑娘容貌与老夫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所以甚为好奇,实在是冒昧了。”
“先生莫非是觉得小女子与先生的故友有何牵系?世上容貌相像之人也不在少数。”
陶先生却问:“不知颜姑娘双亲何在?”
宝珞一愣答道:“小女子自小便与双亲失散,至今未曾得以相逢。”
“可是三岁那年失散?”陶先生神色略是紧张,紧紧盯着宝珞。
头一抬,她也看住眼前的先生,满脸疑惑诧异,陶先生莫非是知道自己的身世?
陶先生接着追问:“颜姑娘可曾听说过已故前纪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