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县西郊处,有座将军庙。将军庙外有农庄,庄里都农户。
浩浩荡荡一行八个人,依次走山间小道下山,在戬阳带领下前往西郊农庄蹭饭。
据戬阳介绍,此行虽是去蹭饭,更重要的还是帮人看事。
因此除了他和明安可以免费蹭吃蹭喝以外,其余闲杂人等,最好还是掏点钱给庄里农户。
“小师叔,师叔祖他老人家知道你帮农户看事,当阴阳先生吗?”
走在平坦乡间小路上,终于不用再小心提着道袍,害怕沾染到泥土灰尘的明安满脸狐疑神色问道。
堂堂正一道三山滴血派的正统道士,授过正一篆的萨祖徒孙,跑来小农庄当阴阳先生。
传出去,旁人岂不欺他神州道观无名?
“我在农庄帮人看事,最开始就是师父他带我去的,你说他知不知道?”
“师叔祖他带你去的……师叔祖他为何要带你去给乡间农户看事,他老人家嫌待在观里太过无聊了吗?”
明安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以前在冷灵府里,乃至是江兴路,多少世家大族请他出山办事。
他不是闭门不理,就是直言拒绝。
怎么现在来了这岳县将军庙旁,他反倒上赶着给那群无知小民看事?
难道背后还有什么他不知晓的隐秘?
“不知道,可能是吧,指望他要耐得住性子待观里,还不如指望村口母猪自己能上树。”
提起自己那个老不正经的师父,年近古稀该拄拐的人了,还整天想着去村里给自己找老伴,戬阳是真懒得说。
老不正经的不要面子,他这个小不正经的还要。
将军庙旁农庄,实为一个叫作岭安村的大村子,与外界大多数单姓村落不同,岭安村内村民各有各的姓。
细数起来,村庄内几百户村民,加起来大概能出现二十多个不同姓氏。
很显然,这是个新出现的村民聚落。
村口小香樟树林下,几十位年龄各异的村妇正在采摘嫩椿芽。
远远望见服装怪异的一行人,有年轻村妇疑惑抬头:“这些什么人,道士,小夫妻,村里最近有谁家办喜事吗?”
“没听说啊,那年轻道士我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那边山上老道士的徒弟。”
待一行人走近香樟树林,村妇中为首的王家大娘清楚缘由。
“小道士,这么多人,该不会都是你找来的帮手吧。还是说……单纯带他们来我们村蹭饭吃?”
“有一个是帮手,另外的人不白吃你们村的饭,给钱。”
“行,要我给你们带路吗?先吃饭先看事?”
事关自己亲弟弟安危,王家大娘仍能保持住基本镇定,按照农村请阴阳先生看事的规矩来办。
“要,先看事,人命关天的大事,看完再让你们云家给钱给饭。”
王家大娘闻言也不磨叽,当即放下手中竹筐,同周围人打声招呼,请她们帮自己摘点椿芽回去。
不明所以的姚名成他们仍是跟在戬阳后面,由眼前村妇带路,走进岭安村内。
一路七拐八绕过后,村妇止步于土路旁稍显阔气的院落栅栏前,隔栏喊道:“爹娘!小道士来了,把门打开!”
里屋内迅速有老头冲出,打开栅栏门迎接戬阳。
“道长……道长您可算来了,我儿子他昨天按你说的办法,用糯米敷身,敷了一晚过后那些米全变黑了,我又接着给他敷……
他上午恢复清醒没多久,人还是很虚弱的样子,道长您快进去看看……”
介绍完儿子情况,云家老翁望向戬阳后方众人,疑惑问道:“道长,这些……是您请来帮我儿子驱邪的帮手吗?”
“这个是,其他人不是,其他人是跟我过来吃饭的。明安,进去看看。”
心安理得使唤着明安替他办事,戬阳又回头看了眼李易清,抬手一指,继续道:“其他人可以跟我进去看,你不行,你只能待院子里。”
不待姚名成替她开口询问,戬阳已是给出解释:“屋内有阴邪存在,你身体太弱,阴邪可能会上你身。”
李易清闻言默默点头,留在院内菜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