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角:“她不只是我的妹妹,更是我的爱人,请您不要伤害她。”
两年前他说过同样的话。
方韵冰冷的眸光流转到沉力身上,冷笑起来:“好!好!你的爱人,你们的爱人!我的儿子,我的丈夫,到头来都是姓范的,真是可笑。”
“你松开吧,我不打你们了,我不争了。”方韵精神失常般地笑着,“再也不争了,你们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失望到极致便是心如死灰,方韵抬脚缓缓走向楼梯,沉宴心脏发疼,嘴角蠕动,喊了声妈。
方韵顿住脚步,没回头:“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沉力追上去,扶住她,被她推了推,嗤笑:“沉力,我下午的时候想了很多,我苦苦经营的婚姻,家庭,从你接到范佳那通电话开始就开始分崩离析了。争了半辈子,回头看,感觉就像是笑话。”
沉雯站在二楼,清楚地听到了母亲的低喃,心脏颤了下,下楼搀扶住她。
方韵扫了眼沉雯:“你是不是也讨厌妈妈,你和刘睿是我跟学校领导说的,他家庭背景不好,妈妈有精神疾病,爸爸身体残疾,他本身或许足够优秀,原生家庭的影响根深蒂固,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去那样的家庭受罪。”
沉雯和男朋友早恋的事情在学校里闹得沸腾,男友提出分手时,哽咽着说他配不上她。
她早就知道,母亲是始作俑者。
这一瞬,沉雯说不上来任何谴责她的话,她的丈夫心中留有初恋的痕迹,她的儿子和他丈夫与前妻的女儿乱伦,她如何也说不出口。
方韵见她不说话,继续说:“妈妈是不是很失败?”
“没有。”沉雯把她搀扶回房间,蹲坐在她的脚边,“如果思思姐不是爸爸前妻的女儿,你还会这么难受吗?”
方韵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
“妈,我陪你出去转转吧。”沉雯没再纠缠话题,安抚着她的情绪,“我哥那个人认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人能左右他的决定,正是他这种性格,他才能如此优秀的。”
“妈,我们不想这个事情了。”
*
楼下,范思思拿冰水给沉宴敷脸。
沉力叉着腰,语气不悦:“你非要逼她这么紧干嘛?思思才退多久,你就这么急的要结婚!?她是你妈,至今你们的事情,她都憋着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她的情绪几近崩溃,你为什么非要刺激她呢?”
沉宴薄唇抿着,脸色阴沉,良久的沉默后,他起身。
沉力拉住他:“你是不是不把她逼死不如意?”
沉宴回眸,唇角露出讽刺:“她真正在意的是什么,爸爸,你不清楚吗?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给过她安全感,你是她抢过来的,她担心别人也会把你抢走。她前半生几乎都在为你而忙碌,这几年的工作重心回到家庭中,也是因为你要求的。”
“她闹了这么久,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您真的不知道?”
“我在跟你说你的事情,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沉力眉间拢起,抬起的手想要落下,却因为挡在沉宴面前的人而顿住。
范思思抬眸,坚韧:“既然当初选择了方阿姨,就不要再惦念故人了,我妈她早已经释怀了和你的爱情,婚姻。她弥留之际,仍不愿意见你,足以说明一切了。”
沉力没再吵下去了,家里因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弄得鸡飞狗跳,他很烦躁。
“上楼休息吧。”
沉力坐在楼下的客厅,香烟一根接着一根,陷入回忆里,眸子里流露出痛苦。
他把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点燃,抽完,捻灭在烟灰缸里。
起身上了楼,方韵背对他躺在床上,他缓缓出声:“我们好好聊聊吧。”
方韵在床垫凹陷下去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她并没有回应,等待着沉力继续往下说。
“沉宴的事情我保持中立是我认为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说起来,沉宴的脾气更像你,做出了选择,不管过程多难,都会坚持下去。”
“至于你觉得我不责怪范思思,你看沉宴那个态度,把什么是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如果我骂范思思,他也早就把我拉黑删除了。”
“阿韵,我不想骗你,范佳从大学陪着我,当时我们一无所有的时候,在50块钱的出租房里,她陪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最低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