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那日在父皇面前,你为什么站在我这边。”
贺舟深吸一口气:“因为我是你的相公,夫妻本是同林鸟啊。”
“况且我不站在你这边,认定你用巫蛊娃娃加害皇子,对我有什么好处。”
“太子也好,其他皇子也罢,只会认为我贪生怕死,为了自己活命不顾你的安危。”
“你要是因此锒铛入狱,我的秀才之名,驸马身份会立刻离我而去。”
“说不定皇上还会念在与你的父女之情饶你不死,我就未必了。”
李清如本以为贺舟会说点好听的话,没想到全是自私之言。
“我还以为你是个不俗之人,没想到头来也贪那些名誉。”
被李清如这么说道,贺舟不去辩驳,话都是他自己说出口的,想要在反悔肯定也来不及了。
“那种冠冕堂皇的话,我说给你听当真有用吗,若是有用的话,我就天天说给你听。”
李清如只觉得困,身后京城越来越远,方才的悲伤情绪在贺舟的安抚之下,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自古以来,多少公主被送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和亲。
整日面对的都是非我族类,惨一些的婚后三月就死无葬身之地。
好一些的也不过多活几年,生个孩子难产而亡。
至少她现在要去的地方还是本朝境内,身边跟着的也是她亲自选的驸马。
和被流放得罪人还是有天差地别的。
马车外的动静逐渐地就稀疏起来,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发现太子的人马已经停了下来。
皎月悬于夜空,月光清冷洒下,依稀能够看到太子脸上的笑容。
“驸马,一路艰险困难,本王就送到这里,望保重。”
太子的脸上之所以挂着笑容,无非是因为李清如马上就要走了。
若无旨意,不能私自回来,倘若悄悄回来,那也是大罪。
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
但是太子发现,驸马的看他的时候,嘴角也有一丝笑容。
不明白都要去宁古塔了,他还有什么可笑的。
那地方冬天能把人活活冻死,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除非是人已经傻了,或者是已经到了绝境,实在是没有办法。
这十天里,太子安插在公主府的那些眼线,无一不向他传递信息。
可所传的信息,无一例外都是公主与驸马到处采买,典当值钱的物件。
包括前两日他去公主府,院子里面还焚烧了东西。
看那样子是真的不会回来了,三个月半年院子里面就会长满了枯草。
到时候,他会挑个时间带着人帮忙清理一下,毕竟他是皇兄!
太子故作无动于衷,驸马也没有表现太多,只是点头致谢,然后就朝着车夫喊了一声走吧。
身下的马车轮子缓缓向前,身后的几十家丁和三千亲军也在挪动。
月色之下,像一条不怎么长的蛇。
明明这一走便不会再回来,可太子的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直到一匹白马停在身侧:“殿下,不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