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忆南身后众多千牛卫看着眼前消失的王伯灵,都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旅帅,接下来……”有人开口。
“全力赶往兴州城。”蒋忆南摆了摆手,低头看着眼前泥坑中积蓄的雨水,“我有种直觉,江户还活的好好的。”
恍惚中,他从积蓄的雨
水中看到了长安街头,尽是遍地横流的鲜血。
…………
兴州城,作为长安周边的大州,没有辜负它名字里的“兴”字。
兴州城的繁华,已远超之前江户经过的蓉州城。
此刻虽然大雨倾盆,但兴州街头商贩行人依旧络绎不绝,仍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倾盆大雨中,两个牵着马儿,头戴斗笠,浑身被雨淋透的少年持剑走进了兴州城。
两人模样都颇为俊俏,其中一人更是貌美不似凡人,赫然便是刚在翡翠湖边经历过一场激烈厮杀的江户和川越。
江户带着川越走进兴州城后,七绕八绕拐进一条青石大街,站定在了一处大院门前。
大院门匾上,用金粉刻着洗剑池三字。
大院门口,还站着两名名持剑的青衣男子。
江户牵着老黄立定在大院门口,望着大院门口的护卫们,脸色苍白的不含一丝血色。
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感觉眼前突然一阵昏暗,然后倒了下去。
昏沉中,他听到了身后川越的一声惊呼,继而感受到了后背砸进水坑中的冰凉,和脑袋触地的疼痛。
然后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
兴州城最中央,坐落着兴州府衙。
兴州牧王帖,大唐万和九年进士。
十九年的时间,他从当初一个八品县尉,爬到了今天的三品州牧,其中心酸历程,不足为外人道也。
大雨还在哗啦哗啦的下着,天色阴沉的就像是王帖此刻眼中的阴郁。
窗外幽深晦暗,书房内虽然被蜡烛照的明亮异常,但却依旧掩不住王帖脸上的阴晴不定。
书房中,除却坐在主位的王帖外,还站立着几名他贴心的管事和护卫。
书房很静,安静的甚至能够听到蜡烛的蜡泪滴在蜡座上的刺啦声。
沉默良久之后,王帖站起了身子,打开了窗户,任由细碎的雨珠洒进书房,打湿他案板上放置的名贵书画。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王帖烦躁的捏了捏肥硕的拳头,上面已看不到丝毫的骨节。
“白鹿书院是一群饭桶吗?那个号称千人斩的屠夫丁岚也是个装模作样的废物?!”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不多日后,长安城掀起的腥风血雨。
“没有人能想到江户可以杀死丁岚。”王帖身后站着的一个持刀护卫开口,声音凝重,“就像是没人能想到,江户此子如今成能成为洗剑池的剑子。”
“同江户一齐进城的,还有一个长相秀气异常的少年。”王帖最器重的管事朝着王帖作揖道:“此子的身份也已经查明。”
“川越,大唐幽州人氏,现年十八岁。
“大唐太始五年,父母因病双故,遂于大唐太始五年春募兵,入左右神策军驻扎塞北饮马城。”
管事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募兵期间战绩平平,并没有展现出过人武艺,大唐太始八年春,就是半月之前卸甲返乡,变卖家产后直奔长安而来,途中不知为何与江户产生交集,然后在翡翠湖岸暴露出五品武道修为。”
“丁岚的死与这个川越,一定脱不了干系。”王帖眼神一寒,低声问道:“如今江户和这个川越在哪里?”
“三天前就进了咱兴州的洗剑池分舵,派去的暗哨至今还未发现两人出来过。”一个负责暗哨的管事连忙弯腰行礼,小心翼翼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