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周烈截断他的话头:“不瞒妳说,杜老板,一点涉黑的事我都不想让他碰,请妳谅解。”
杜佑山自嘲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一个月后,周烈率一干手下与一伙毒枭交易,不幸谈判破裂,死于一场当街混战,十几辆车连续爆炸,整条街道几乎是毁灭性损坏,十几个人的尸体烧得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认尸清场的时候彭爷的大众部队都来了,杜佑山也赶到以示忠心,在那个混乱的场面中,他看到武甲面无表情地揭开一张白布,自言自语:“不是他。”
然后又揭开另一张白布,“不是他。”
接着去揭下一张白布,“不是他。”
杜佑山想笑:烧成那样,怎么认得出是不是他?
武甲没来得及将所有白布都揭开,就毫无预兆地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杜佑山趁乱把昏迷的武甲带到医院吊瓶吸氧,武甲睁开眼睛后,既没掉眼泪也没说话,直奔医院阳台要往下跳,杜佑山情急之下编了一句谎话:“我知道妳是找周烈,他没死,逃国外去了!”
武甲望着他,不说话,那眼神在问:真的?
“真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都是我经手的我还能不知道?交易的时候周烈没有去,连彭爷都不知道!”
武甲的眼神由决绝缓缓化为迷茫:真的?
“不骗妳,他就料到会出差错,早逃了。我为了把他掩护出去花了大价钱呢!”
真的?
“妳这人怎么疑神疑鬼的?周烈叫我来传话,不然我怎么会找妳?”
一句句慌言入耳,他的神色一点点地溢出欣喜:真的?
“不信拉倒,妳跳吧,等周烈回来哭死。”杜佑山欲擒故纵,说完转身要走。
武甲木讷讷地跟了上来:“他叫妳给我传什么话?”
杜佑山琢磨着周烈的口气,胡诌道:“他说:老婆,我出去避避风头,安顿下来就找妳。”
估计是那句“老婆”学像了周烈的油腔滑调,武甲深信不疑:“他躲哪里去了?”
“我怎麽知道?我只把他弄到越南,不过那里也不安全,离内陆太近,警方和香港的毒枭死盯住这一带的风吹草动,况且彭爷要知道他装死肯定饶不了他,他估计得往西欧跑。”
一个谎言,要用更多更多谎言去圆谎。
这几年杜佑山的谎言是武甲活下去的救命稻草,他替周烈赡养多病缠身的父亲,找遍了全世界都找不到周烈,这谎言就像一个气球,越吹越大,越撑越薄,眼看就要爆炸了。杜佑山没有胆量戳破,他知道一旦戳破,以武甲的性格,不是妳死就是我亡。
“杜老板,软装修工程都结束了,您也赚了不少,放我一个月的假吧。”武甲总是在这个时候示弱,他垂着眼,平静地等待杜佑山的打骂,每次他要去找周烈,杜佑山都会给他来这一出。而他也确实没有底气与杜佑山叫板,因为杜佑山给他的钱他一辈子都赚不够,单单周烈父亲的开销就是一笔巨款。
洪安东走后,杜佑山干脆撵走其他人,自己滩在包厢的沙发上喝酒。
“杜老板!”武甲又催。
杜佑山抬手一指门。
武甲起身把门关上。
杜佑山朝他招手。
武甲习以为常了,顺从地走近杜佑山。
“我如果真的让妳去陪洪安东上床呢?”杜佑山摇着手里的酒杯。
武甲反问一句:“陪他陪妳有什么区别?”
“妳个婊|子!”杜佑山将酒杯里的酒泼到他身上,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脱。”
武甲顿了顿,开始脱衣服,黑西装,黑领带,汗湿的白衬衫,一件一件,脱得爽快利落,然后解开皮带,拉下西装裤的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