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柠回头看去,柳子墨果然手拄木棍,倚着一棵大树,勉强站在那里。“帮帮
我!‘’直到柳子墨开口说话,雪柠才回过神来。柳子墨的左腿受伤了,半个身子
压在雪柠的肩膀上,好不容易才回到草棚。原来,柳子墨不知道那条勉强可以走人
的小路是野猪路,被从后面冲上来的野猪撞倒了。”幸亏被野猪撞了!看你还敢不
敢逃婚躲婚!“闻讯赶过来的女人们纷纷责备他。柳子墨像散了架一样躺在地铺上,
精疲力竭地说,主要是三天没吃粮食饿得难受,不然就算再被野猪撞几下也没事。
紫玉飞一样地跑开,又飞一样地转回来,捧着两只热乎乎的烤红薯递给柳子墨。
看着柳子墨狼吞虎咽的样子,雪柠出乎意料地平静。紫玉大为不满,她说对迷途知
返的男人,女人更应该细心照顾。紫玉要雪柠将柳子墨身上那些脏得没法看的衣服
全部脱下来洗一洗。雪柠拿不出衣服给柳子墨换。紫玉笑雪柠苕,没有衣服穿,柳
子墨就只能钻在被窝里不出来,雪柠只要脱了衣服贴上去,她和他就成了板上钉钉
的夫妻了。雪柠不让紫玉说下去。在雪柠的坚持下,紫玉只好将林大雨的衣服借给
柳子墨穿两天。
柳子墨吃饱了,洗过一个热水澡,眼看着精神起来。紫玉审讯一样要柳子墨说
清楚,为何逃走了又回来。柳子墨开心地笑起来,像是很喜欢这样的审讯。
比柳子墨更高兴的是雪柠。柳子墨竟然无心插柳柳成荫,在逃跑的路上,无意
中发现这座山谷竟然藏着与众不同的水文和气象特征。雪柠听得热泪盈眶,紫玉她
们却一点也不懂。柳子墨也没有想让她们听懂,一切都是说给雪柠听的。从这儿往
山谷底部走,山顶上的枫叶已经黄了,山腰上的野生桃树仍在开花,越往下去春夏
的景象越明显,长在山谷底部的一片野茶树竟然齐整整地吐出白嫩的芽尖。按照一
般道理,夏季雷电只能劈打那些长在孤立地高处的东西,然而藏在山谷深处的几十
棵大树,活生生地被一年年的雷电烧得焦黑。柳子墨且不敢断言,这一带就是推断
中的中原腹地暴雨气象之源。根据柳子墨的目测,这片山谷不会超过二十里长,结
合他和雪柠在西河上下收集到的水文资料,近年来最大的洪水只能淹到谷底上方十
米处。让柳子墨觉得惊讶的是,最近一场山洪暴发时,经山谷泻人西河的洪水,分
明淹到那段最有代表性的山谷腰部。最先引起柳子墨注意的是横在山腰上的几棵被
撕裂的大树。这让他想起在婚礼上见过的半爿树,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接下来的事
情就简单了,因为那些被撕裂的大树上明显留着洪水肆虐的痕迹。
柳子墨说:“那几棵树离谷底有三十几米高,这说明,这场暴雨必须是我们所
知晓的最大暴雨量的数倍。”
柳子墨将曾经拄在手里的那根木棍送给雪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