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岳顿觉有些奇怪,正想询问。
“山伯,叫我何事……”
石泉子声音传来。
老头杵着拐杖,忽然看到鲍靓。
两人愣住了。
“鲍靓!”
“道重!”
岁月恍惚,南渡以来,二人接近一甲子未曾见面。
两个曾经白马春风、红袖醉花的少年郎,经历岁月蹉跎,青丝已成白发。
一个老迈,一个残废。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两人相见无话,唯有泪千行。
“哎,太久了,未想还能见到你。”
两个一甲子未见之人,宛如打开了话匣子,讲述着当年往事。
梁岳与解空并未打扰两人,而是默默吃酒,听老人讲古。
永嘉之乱,衣冠南渡,祖逖刘琨,陆机陆云……。
种种风流豪杰,早已被雨打风吹去。
此时,梁岳也知道了石泉子的真实身份。
正是闻鸡起舞,中流击楫祖逖祖豫州之幼子祖道重。
怪不得听到北伐就忍不住。
听着两人的话语,梁岳好似回到当年,那天祖逖敲着船楫朗声发誓:“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
祖逖在时,威震大晋的王敦,也不敢面对其锋芒。
永嘉故事已成历史,祖逖北伐盖棺定论。
让人不禁有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的沧桑岁月之感。
“八十以后,盖棺定论,尸解转生。回望百年岁月,是否也如今日两人一般呢?”
届时谢玄刘充,姚苌慕容垂等人早已作古,又是新的风流人物,主宰山河大地。
历史厚重感,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梁岳觉得自己不会如此。
老人叹古,乃是年华老去,不再少年。
而自己乃尸解神仙,长生久视,无岁不逢春。
江山豪杰皆过客。
定不复如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