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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赤诚之心守万民（第1页）

这场会议一直在立场不同的三方，修道者、贵族和平民之间不断进行拉扯，从5月5日开始的三方会议，一直拉扯到6月10日，还没商量出一个最后的结果，只是在不断地拖延。这必然加深了民众们不满的情绪。在会议正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大街小巷，都有代表平民立场的人在进行演讲，在宣扬为平民谋取利益、反对压迫的思想，并不断扩大影响力。除了对着民众进行演讲的人以外，还有一些人通过写作，出版了一些小册子，来让更多人的阅读并了解这种期望改革变法的思想。

当然，有些地方也在闹起义，在此以前也有地方闹起义，这些起义者反对旧制度向自己施加的压迫，他们为了自己和千千万万个和自己一样的人而战斗，为了反对寄生虫向自己的压迫而战斗，于是爆发了冲突。局势就这样越来越混乱了。

大雅派的罗，那位容貌粗犷，声音洪亮，气势雄伟，演讲的时候富有强烈感染力和激昂的情绪。他是坚定的人民战士，他为了守护人民的生命和安全而战斗。这是他的底线，为此，他哪怕献上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来到街道，四周围绕民众，他站在讲台上，真诚有力的语言震撼人心，他开始说：

“我亲爱的民众们，我受苦受难的同族啊，我知道，你们饱受旧制度的压迫，你们饱受沉重赋税的伤害，这些不合理的赋税，竟然合法地向你们索要你们辛苦劳动换来的钱财，就为了用这些钱财来养活一些无所事事，只会挥霍浪费、吸血的贵族！这些贵族是一群寄生虫！我们要改变这种现状！我们要自己做主，要让民众来真正地做决定，让民众可以真正地拥有权力！我们不该商量，不该妥协，不该退让，立即执行！我们要废除旧制度，废除对我们压迫的赋税制度，立即执行！我们要前进，前进！我们不能退让。我们要打败人民的敌人，把那些好吃懒做只知道吸血的败类，把那些压迫人民的混蛋抓出来，让他们受到他们应有的审判！让民众的敌人付出生命代价！为了人民的生命和安全，我们要战斗，要反抗！”

台下立即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与喝彩。

丹继续演讲：

“我们要团结起来，和千千万万受苦和受压迫的同胞手拉手，不要害怕，让我们勇敢些。我们已经忍受压迫太久了。我们头顶的天空，已经有无数个日夜乌云笼罩，阴霾低垂。这样的日子还有继续多久？大家也许看到过，在一些村庄，我们的君王，他的军队在用暴力镇压我们的同胞。我们犯了什么错？我们只是想不受压迫，只是想好好活着，本本分分地做一个好人，难道这也有错？我相信，如果一个人凭自己的能力创造的价值和获得的财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们的人民自己劳动得来的粮食，不该平白无故地被权贵夺取，这应当是能让我们享乐的东西，不是为了满足贵族贪婪的享乐被夺走。我相信，一个人的享乐，如果没有对其他人造成危害，那么这样的享乐就是无罪的。民众不是强盗，我们的钱财不是通过抢劫而来的。一个人的享乐和他获得的钱财，只要对他人无害，就是合法的，不该受到指责。我们凭什么受到压迫？起来反抗啊！哪怕反抗会死，可是没有自由，倒还不如去死。如果我们的生命不属于自己，那么我们就要受到权贵的压迫，与其在压迫中蹉跎岁月、消磨生命，将自己的一生和血汗献给那些欺压和损害我们的人，倒不如拼上性命，痛痛快快地来一场生死决战！如果我们的敌人不愿意退让，我们的统治者不答应我们的合理要求，那么我们就要战斗！我想，这样的战斗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我们取得胜利，将敌人消灭，要么我们死了，但是哪怕是死，也要在敌人的身上添上伤痕，这也好过为了满足敌人的压迫，要我们顺从他们，让他们能如愿损害我们。无论战斗的结果是什么，都比坐以待毙要强。也许，死亡是可怕的，但是战斗而死，我们只死一次，如果不反抗，旧制度这把压迫人民的屠刀，就要将我们凌迟处死，这份痛苦足以延长我们的余生。不要恐惧，因为恐惧是我们敌人的同谋，它协助我们的敌人伤害我们。”

听众再次响起热烈的喝彩与掌声。

丹继续演讲下去：

“我的同族们，我们应当是兄弟姐妹，应当是一家人，我同情你们的遭遇，我是你们的战士，是你们的仆人。请你们全部看向我，将你们的视线全部放在我的身上，用你们的耳朵，清楚地听到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我向我们的人民承诺，我是为了守护人民的生命和安全而战斗的，谁要是危害了我们人民的生命和安全，我就要反对他，和他战斗到底！哪怕付出我的生命，只要能让人民的生命和安全不受损害，我也心甘情愿，绝不退缩！我要守护你们的生命，合法的财富，我们的口号是自由、平等、仁爱，这是我要用自己的生命为之扞卫的信仰。如果我食言了，如果我不是为了守护人民的生命和安全而战，或者是将要损害人民的生命和安全，不再继续维护人民不危害他人的正当权力，那我就是民众之敌！”

丹顿了顿，表示强调接下来说的这段话：

“只要我不维护人民的生命和安全以及不扞卫不危害他人的正当权力，你们就可以杀死我，谁都可以杀死我，把我送上刑场，受民意的审判，再把我处死！请记住我说的话，我宁可死也要扞卫、维护人民的生命和安全以及不对他们造成危害而按照自己意愿自由支配决定事情的权力。哪怕人民的敌人要杀死我，我也扞卫人民的生命和安全。你们谁要是不信，就来审视我，我完全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出这段话，因为我的作为比我的语言更加真诚、可信，更加强而有力，要是我违反了这段话，就让我们的民众给我判死刑。”

这段话让倾听他演讲的民众反应更加热情，仿佛他的背后有一圈光晕，那是古老故事中只有神或神所钟爱的人，才有的光辉，人民觉得他简直就是圣人，是神派来救赎受苦的众生的。

最后，丹深沉而平淡的话语传到民众的耳畔：

“有我在，你们不用害怕，敌人要是敢来伤害我们可爱的民众，我一定要冲上去和他搏斗，和他拼个死活，否则绝不善罢甘休。只要谁危害了人民的生命和安全，他就是我的敌人。要是敌人混进了人民里面，就要把他揪出来，消灭掉。千千万万和我一样，为了守护民众而战的人啊，起来反抗，不要害怕，要勇敢！”

围绕在他演讲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现场响起了雷鸣板的掌声，排山倒海般气势磅礴，那种气势深深撼动人心，让人有一种情不自禁地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对打倒压迫者、解放全世界受压迫者的信仰顶礼膜拜的感觉。

为了平民的利益而发声的人，当然不止他一个，其他的地方也有人在演讲，有人在写作出版宣扬思想的小册子，不过就当时的情况来说，丹的影响力以及他的威望，都是极大的。民众对他的印象极为深刻。

丹在结束了演讲以后，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但是洋溢着笑容，脸上泛着红光，虽然他长得实在…不够好看。他感到很疲倦，于是就会到了自己的住处。他自己的生活也谈不上有多好，像君王夏卢一样，他还有一堆负债呢，他为此头疼着。不过他还是更关心民众，他坚定地要进行改革，把压迫人民的旧制度消灭掉。

他住在木屋里，一个狭窄的过道里面，那个逼仄潮湿的木屋，阳光不太好，房子也布满了灰尘，房间布置得也简朴极了，除了那个陈旧的木质桌子，还有几把椅子，以及墙边的书架和墙角的小床以及柜子里的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外，这儿什么也没有了。那个老旧的印花布窗帘也显得很压抑，一种混浊的灰色就在上面，糟糕极了。他是一名律师啊，而且很优秀，却生活得如此拮据。唉…想到这儿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就是这样的生活，这样负债累累，每天住在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屋子里，没钱是多么让人难受啊。可就是这样的生活，对于外面的那些穷人，可能都是一种奢望。他还能吃得起饭，他起码还有几套从前穿起来还不错的衣服，毕竟自己是律师嘛。他又开始情不自禁地这么想。

他是一名律师之子，他的父亲曾在官府工作过，子承父业，他也当了一名律师，不过他的父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一点他和他的好朋友罗有一点儿像，罗的父亲在罗六岁的时候，就抛弃了罗以及罗的弟弟妹妹。丹开始回忆起来，人就是这样嘛，在自己没用的时候或是对现实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以及感到惋惜惆怅的时候，那些像是从阴森夜色的乌云里透出的月光一样的时光就趁着记忆，入侵了过来，将自己禁锢在其中，让人想要在其中寻到一些卑微的慰籍，却又用这种回忆对现状的卑微加以折磨。

丹想起了自己不幸的童年，他被牛袭击过，被猪碾过，他感染了恶疾，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却毁容了；他想起自己不得不勤工俭学的经历，但是他成绩很好，获得了认可。他还有一位妻子。在工作中，他认识到了旧制度的弊端，旧制度的弊病丛生和对民众的压迫让他感到悲愤。

他想，也许只靠着谈判是没有用的，必须要采用暴力手段将敌人消灭掉，剥夺那些凶恶敌人的生命，让那些严重危害人民生命安全的人付出生命代价，才能为人民谋取权力。也许是时候了…

他的右手放在桌子上，左手在桌子下面，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左边大腿的掌心，他伸开的掌心里有一枚种子形状的东西。

“这个东西，真的有那个作用吗？这枚种子，真的可以让民众们的信念化作力量？”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强有力地跳动，他咽下一口唾沫，他越来越紧张，他感觉自己无法抑制自己心脏的强烈跳动，简直快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快要从自己口中喷出来一样。他的手脚也无法抑制地颤抖，尤其是脚抖得厉害，想像筛子一样，他像是冬天里被冻得厉害的人，他有意地让身体向内部靠拢，蜷缩起来。可是，他的理智很清晰，他的一切思绪都很清晰，无比的清晰，甚至神清气爽，他过度的兴奋像是充血过度的人，像是一个癫痫病发作的人。他是这么感觉的。

不过，他虽然无法控制手脚的颤抖，可他能控制自己的呼吸，他想要让自己用呼吸控制，让自己颤抖的身躯平静下来。现在，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感到紧张。他像是一个期盼已久的恋人，终于得到了回应，抱有期待那样紧张。幸好现在周围没有其他人，否则他会感到很不舒服。

他的左手五指握住的掌心，接着又张开，他更紧张地看手里的那枚种子。人只要紧张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一事物，意识深深地陷进去，就会絮絮叨叨，也许这些意识不会通过语言对人说，可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就一直不受控制地想起来，不断地对自己说，不断地重复，让自己记住，像是想要摆脱什么一样，想要冲破一种困境，从桎梏中解脱出来一样，它自己是一个谜，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答案。

哈…深深地呼一口气，调整好呼吸，再来几次…他是一名律师，此刻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罪犯。他手里的种子，真的有那个作用吗？可以让拥有相同信念的民众将信念化作武力的奇妙力量？这个玩意儿…他思索着。

这像是一个恶劣的罪人，使人充满恐惧，却又像是地狱里的魔鬼，充满了诱惑，让人想要接近他，看看他的神秘致命的作用。

他决定了，写信把这个东西匿名送给公民议会，并说明其作用。他这么办了。他把事情办得极为妥当，谁也没有注意到，也无法调查到自己寄去的信是何来历，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将成为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想到这儿，他感到很安心，他好像变得有些迟钝了，才反应过来，他感到口干舌燥，于是喝了杯水，喝水的时候也感到自己双脚虚浮，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手抖。事情会变好的。他如此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