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疏烟看到牧清歌以后,愣了一下,然后快步上前,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拉起他的一只手,慌张地问道:“这位小公子,你是从哪儿来的,以前住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怎么来到这儿的,以前和谁住在一起,你今年多大了?”
对于这个陌生女子一连串的问题,牧清歌表现得很平淡,并没有急着回答什么,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过于激动了,于是说:“你放心,我没有什么恶意的。我是殇问宗界的二长老,荀疏烟。孩子,能告诉我你是从哪儿来的吗?”
牧清歌回答道:“玄魇宗界。”
荀疏烟继续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牧清歌指了指戏宰,说道:“我是他的奴隶。”
“奴隶?”
牧清歌很平静地点了点头。
荀疏烟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孩子,皱了皱眉头,她皱眉的样子很好看,她紧紧地握住牧清歌的手腕,说:“我感觉你很像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牧清歌没有说什么,心想是她认错人了。
荀疏烟仔细感受着眼前这个孩子的气息,心里感到有些奇怪,又有一些惋惜,喃喃道:“可能真的是我认错人了吧…不好意思。”
她看向一旁的弥桑,说道:“弥桑,多年未见,你好。”
“你好。”弥桑平淡地回应道。
荀疏烟看向戏宰,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是。”
“很可爱。”
戏宰慵懒地打招呼道:“你好。”
“你好。”荀疏烟说道,“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说罢,便已离开。
弥桑则继续陪着戏宰散步。
伏悠问牧清歌:“为什么刚才殇问宗界的二长老要拉着你问问题啊?”
牧清歌回答:“不知道。”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情。
伏悠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戏宰忽然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吧,我父亲陪我继续散步。”
“好的,明天见。”伏悠说道。
牧清歌跟着他一起回去了,在殇问宗界安排的地方住下。
散步的路上,戏宰和弥桑偶尔能遇到几个其他宗界的公子或公主,但是并没有发生什么接触。
“要是再次和从前的人相遇,你是否将回忆起过往的时光?”戏宰忽然问道。
弥桑回答说:“会。”
“是什么感觉呢?”
“不在意。”
“记忆变得模糊了吗?”
“没有,我的记忆很清晰。”
……
花千树一个人待在宫殿,她来到只属于她的优雅静谧的庭院,绿油油的露天草地,有一座灰色的石碑,上面刻着“阿念之墓”四个字。
她走近那座墓碑,伸手去抚摸,那纤细白皙的手指,温柔的指腹轻轻地触到墓碑,她缓缓地跪坐在墓碑前面,夹杂着喜悦、惆怅的心情,思绪也不禁陷入了回忆。
她闭上眼眸,额头轻轻地贴着墓碑,神色安详,轻柔的呼吸拂过墓碑,她的右手抬起,五指的指尖与墓碑接触,指甲碰在上面也发出悦耳的声音。
“阿念,阿念…”她一遍遍地低声呼唤,眼眸里洋溢晶莹的泪光,声音里饱含怀念,“你终于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抬起手,衣袖一挥,销毁了那座墓碑,墓碑变作细细的黑色沙粒,飘扬在风中,淡淡地隐去,彻底消失不见了。
她转身离开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