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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的天空(第3页)

昝丰将电视声放得很响,传到一楼“嗡嗡”地震耳,他在看《熊出没》。我也喜欢这个动画片,光头强最逗人了,我在姑姑家经常看,姑姑还端来苹果,让我边吃边看。在这里,我不想看了。

坐了很久,妈妈叫我过去,教怎样关开卷闸门。她做了一遍示范,让我跟着做一遍,我就是开不了,门太沉,抬不动。妈妈一下子抬起来了,门“嘎嘎”地响着,卷了上去。她又让我用一个铁钩,钩住门下梁正中的圆环往下拉,我自己吊上去也拉不下来。妈妈说可能轮子生锈了,让爸爸抽空用油浸一浸就好了。

“去睡吧。”重新关好门,妈妈收拾了摆在磅秤上的账本,说,“晚上听着点儿,不敢用火,屋里多半东西都怕火。”

我不清楚让“听着点儿”什么,妈妈上楼后,我和衣躺下,拉拉也找到一个纸箱卧了进去。一楼并没有什么声音,倒是二楼不时传来妈妈和昝丰的争执声,加上电视的声音就更吵了。我想起了书包,心突突地跳起来,躺不住了,坐起来试着在床边走了几步。楼上并无反应。拉拉呼地跳出了纸箱,我一挥手,它站在原地没动。我本来想等二楼的人睡着了再爬上纸堆,现在看来,二楼的声音传到一楼这么清楚,等他们睡后,一楼的声音照样可以传到二楼去,惊动他们就不好了。不如现在动手,梯子正好还在纸堆上搭着。这个想法令我心神不安,连坐也坐不住了。

我试着悄悄爬上了四级楼梯,看不到二楼的情形,爬到楼梯的拐弯处时,才看清楼梯正对着房子门,吊着黑乎乎的窗帘,门关着,上面的倒格有光线透出来。娘儿俩的争吵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奇怪的是并没有爸爸的声音。

等了半天,一切照旧,妈妈在责怪爸爸,说今天的纸箱潮气太重了,明显是渗过水的都没看出来,收回来要赔钱的。爸爸没有反驳,连一个字也没说。过了一会儿,妈妈又说昝丰,让尽快收拾睡觉。昝丰似乎拿了妈妈的手机在玩,妈妈问拿手机干啥,昝丰说玩游戏。“玩吧,玩吧”,是妈妈在说,“反正也快坏了,过段时间给你姐姐用算了。”昝丰喊:“不叫她姐姐,她就是个哑巴。那小狗好玩死了,妈,下去把狗给我逮上来。”

“要狗干啥?脏死啦!你不洗脚就上床?说过多少次了,咋不长记性?”妈妈不知在训谁。“就不洗!”看来是在训昝丰。

没人出门来,如果刚才动手,早就取下来了。我瞅瞅高高的废纸堆,上去应该没问题,可是心里很害怕,又想现在不拿下来的话,明天撤掉了梯子怎么办?这些废纸被别人拉去了,书包就不会回来了。又瞅一眼他们的房门,我下了楼梯,径直往梯子边走去。拉拉并没跟过来,而是站在梯子边,警惕着上面的动静。

我心里表扬它,真聪明。

爬上梯子并没有想象的困难,声音也不大,只是由梯子上到纸堆顶上时,每动一下,都会发出刺刺啦啦的响声。我屏气趴在上面,借着二楼和大门缝隙透进来的光线,看见书包躺在靠墙的一边。我喜出望外,盯着书包,慢慢爬过去。由于响声大不敢爬得太快,我瞅着书包拿不到手,急得汗都出来了,从下巴滴到了废纸上,都能听见吧嗒吧嗒的响声。越是着急,汗越是流得快。

回头看见拉拉还站在楼梯口抬头瞅我,不动声色地在原地转了两圈,看来它也着急了。

我急中生智,翻身滚过去,顾不得声音大小,抓住书包,一下子就搂在了怀里。紧紧地搂着,就像有一次贪玩忘了回家,姑姑找见我时搂我那么紧一样,姑姑说:“宝贝,吓死姑姑了。”

我搂着书包,却不知道说什么。

拉拉低低地“呜呜”了两声,楼上的门吱地开了,拉拉唰地跳进了纸箱,惊得我浑身颤起来。我瞪眼瞅着映在墙上的人影,应该是妈妈,不知她往绳子上晾什么东西。“小西!小西!”妈妈叫了两声,我像课堂上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正好不知道答案那样,汗水立即从后脊梁往下流。“这孩子,倒睡得快。”人影从墙上消失了,我没做任何思考,抱着书包滚到了梯子边。我先上梯子,再拉书包过来,一下子没抱住,书包掉了下去,“咚”一声。

我吓蒙了,双腿不停抖动,几乎无法站稳,颤颤巍巍爬下梯子,跑到床边,躺下去装睡。不知什么时候,拉拉又站在了楼梯边,像一名哨兵,警惕着四周的响动。

奇怪的是,楼上对这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并没做出任何反应,他们没听见吗?不应该呀,二楼传下来的声音都那么大。我搞不明白。既然这么大的声音妈妈都没问,我似乎不用太小心,不过,我还是不敢放开脚步走路,轻轻地把书包拉过来放在床上。楼上的灯突然熄灭了,屋里一片漆黑,我静静站着,卷闸门缝透进来的灯光和黑暗搅匀后,呈现了傍晚那样的暗亮,看得见周围的东西。我不知道应该把书包藏在哪里,刚才往下取时,没有想到藏的问题,怎么办?

伪装在废纸堆里?这办法不保险,妈妈说屋里的废品随时都有可能卖出去,到时候可不就糟糕了吗?还是用这张床做掩护,安全性更大些。我摸了摸,床下是空的,只是空间太狭小,书包塞不进去。我把书掏出来,拿过来一片废纸垫在下面,把书摆上后,再用一张旧报纸盖住,然后把书包压在褥子里。轻着手脚干完这些事,身上汗涔涔的,不过,感到自己好像长大了几岁,思虑问题很周到了。楼上不断传来“呼呼”的酣睡声,这是我的安全信号,我的心蹦得没有一开始那么快了,也没有了多少惊慌。拉拉一直忠实地守在身边,我摸摸它的头,它就去纸箱里睡了。

重新躺下来,悬了半天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这一夜似乎睡着了,又似乎一刻也没睡过。一阵急促的下楼声和吆喝声惊醒了我,原来灯已经拉亮了。“快!快!迟到了罚站,别嫌我叫你迟了。”妈妈催昝丰。我看见他们两个急促地走过屋子,紧接着听到“啦啦……嗵……”的声音,卷闸门开了,“小西关门!”妈妈拉着昝丰跑着出去了。

我起身到门边看了看,清早的大街上,行人没有下午多,多半是学生和送学生的家长。和我一般大的女孩子背着书包,身子往前倾着赶路,很像电视上说的驴友。我在石川村,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就该在去学校的路上了,往后,那条路上少了一个我。

石川村本来有四名学生,现在剩下三个了。他们会不会问起我?

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被带到了这里,去不成学校了。

老师不会再教我学习了,妈妈却在强教我认磅秤,说长格的1公斤,短格的0。1公斤?还有5公斤、10公斤、20公斤的磅砣,一个比一个厚,一个比一个重。我不想认识这些东西,磅秤就像个怪物,狡猾地蹲在那里一声不响,其实它像妈妈一样,都是故意不让我学会。“咋这么瓜?几遍了学不会。”妈妈总这样训我,其实她不会教东西。磅秤因我不认识它的深奥而得意起来,挂在一边的秤砣来回荡着,很张狂的样子。妈妈训我时,拉拉就朝她叫。

“狗倒比你聪明,还知道护着你。赶紧学,学会就能看店收货了。”

妈妈让我熟悉她教过的认秤方法,自己站在门口去东望望西瞅瞅。

其实我会认简单的,只是有意乱认,因为,我不喜欢干这事。看店收货,哼,谁愿意干谁干,反正我不想干,我心里想的是,拿语文课本出来,读一遍上星期老师教的生字。

爸爸收拾好了三轮车,说:“慢慢认秤来得及。今天,先跟我去小区转转。”

“还有拉拉。”我愿意接受爸爸的建议,待在井一样又深又黑的屋里都要闷死了。“好!”爸爸说,“带上!”

“小西能帮啥忙?又带上狗。”妈妈不愿意了,“留下来认秤。”

“转转不行哪?认认附近的路也行呀。”爸爸让我坐在车厢里,拉拉急得叫起来,“拉拉!”我叫一声,爸爸将拉拉放了进来,和我一块儿待着。一瞬间,我感到爸爸特别亲切,对姑父就是这种感觉。妈妈气得鼓起腮帮子瞪爸爸,爸爸只当没看见,发动了三轮车,在街道中间跑起来。

路上的车,就像相互追赶着兔子的土狗,一个个竞相往前冲。

每辆车里都有一个司机,如果让这些司机坐在车外开车,就能看见他们都是谁了,超过我们的小汽车按着喇叭,很得意的样子。

我心里说:“谁呀?开这么快,敢超过爸爸的三轮。”爸爸的三轮车应该是最廉价的,像没钱人见了有钱人一样,总是给别人让路。爸爸有时还停在路边,自语说,走吧走吧!你们走完了我再走。

其实车又听不懂他的话,爸爸真可笑。

钻地下通道最有意思,越下越深,两边开口的通道,白天还亮灯,真浪费。拉拉站在车厢里,毛被风吹得乱乱的,像黄瓜脸六十他奶站在村西窑垴上望着在外打工的六十时被风吹乱的头发,没有一根顺溜的。拉拉顾不及理我了,它眼睛一闪不闪,瞅着大街两边像石川村路边杨树那么高的楼房。杨树差不多一个样儿,高楼的形状却个个不一样,装饰着一面墙那么大的人像和酒瓶,还有比电视大好多的方形屏幕,正放着有山有水的广告。拉拉瞪着眼看这些在村里没见过的东西,我跪在车厢里,像拉拉一样目不转睛。城市真美呀,都是谁住在大楼里呢?我能住这样的高楼吗?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估计爸爸也不知道。

三轮车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来,门口的小房子里走出来一名警察。爸爸赶紧上去递烟。“老昝,多日不见?”警察问爸爸。“回老家一趟,处理些事务。”爸爸说话文气起来了,我很好笑爸爸文绉绉说话的样子。警察嘴里“哼哼”着答应,叼上烟,手从窗户伸进去一按,挡住大门的黄色栅栏缓缓抬了起来。爸爸对警察恭维的态度,我从来没有见过,简直快赶上我用骨头逗拉拉时,拉拉摇头摆尾的样子了。这个发现着实令我吃惊,我瞅着一身黑衣、扎着腰带、挺着大肚皮的警察,心想他一定比爸爸富多了,所以爸爸才对他这样。

爸爸很熟悉这个小区的道路,拐来拐去,最后在一排装垃圾的绿色大塑料桶边停下来,趴在桶沿从里往外翻,纸箱、塑料瓶、废油桶什么的一律挑出来,放在三轮车的旁边,对不明用途的东西,举在眼前来回看,还不断自问:“这是什么?能卖吗?”一个人在疑惑。我从车上下来,拉拉不敢跳,我抱它下来,它立即跑到绿化带那边抬起一条腿撒尿,并紧急地跑开了,又到另一处撒尿,看来它憋坏了,总尿不完。我瞅瞅明晃晃的大玻璃门,看见门侧的牌子上写着19号楼3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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