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了如何?私了又如何?”
“官了,把你捆上,到严州之后,解交官府法办,砍你的美丽的小脑袋。私了,你给我乖乖听话,赶走山君水鬼那些贪心贼,并传语江湖群豪,少打禹嫂的主意,避得远远些。”
“没有第三条路好走吗?”
“第三条路?有。呵呵!路途寂寞,正要找一个女人伺候我呢。在江湖上,你以轻挑大胆着名,呵呵!我倒要看你是否真的大胆……”
他怪笑着说,举步入舱。
云裳姹女向窗闩伸手,羞怒地叫:“闭嘴!该死的你……你柏青山一声怪笑,急步枪近伸手便抓。
自命不凡,存心游戏风尘的女人,口说大胆,但真到了困境时,胆便大不起来啦!云裳姹女成了笼中鸟,她怎能大胆?眼看要受辱,她本能地反抗,伸手急拨,同时欺近一掌向柏青山有胁肋劈去。
糟了,两只手都被柏青山捉住,扣住了脉门。
她自卫出乎本能,抬膝疾攻下档。
枉劳心力,膝拾不起来。柏青山将她向下一压,她连腰都无法挺直。接着向上疾提,面对面胸贴胸,抱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叫做暖玉温香抱满怀,你认命罢。”柏青山笑道。
她双脚离地,柏青山一只左手,连腰带双手全部抱了个结结实实,她除了用口咬之外,可说毫无反抗之力。
“放开我!我……”她羞急地尖叫,不住扭动挣扎。
柏青山伸右手拧了她的粉颊一把,怪笑道:“你是自作自受。
今晚是舟中银烛高烧,四下无人,你是罗襟儿解,罗带儿松,管教你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他的手,抓住了她的领襟,作势下拉。
云裳姥女终于崩溃了,珠泪双流,颤声叫:“不……不要羞辱我,不……不要……”
他将她凶狠地一丢,“嘭”一声掷倒在舱底下,沉下脸说:“你明白一个大闺女,游戏风尘放浪形骸的滋味了吧?你已出道三载,声誉不见佳。论真才实学,你并不能自保,至今仍能一帆风顺得意江湖,那是你走运。人不会永远得意永远走运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一辈子。今天晚上你仍算是走运,碰上我这个不好女色的人。你,丽质天生,明艳动人,本身就极具诱惑,极具危险。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你利用天生丽质诱人犯罪,用迷香助虐更不可原恕。我原谅你,希望你永远得意,永远走运。你走吧!船头放有你的衣物,你的侍女小青也被绑在衣物旁,今后好自为之。”
她缓缓站起,缓缓整衣,以难以言宣的目光向他注视,欲言之止。终于,她拉开舱门,默默地出舱而去。
次日一早,船发严州。
他对江湖动静一知半解,对云裳姹女所知有限,事情过去了,他也就将这个事淡忘啦!
此后沿途平安无事,昼夜不见有人前来打扰。
过了严州,江流逐渐平缓,江面也渐宽。
秋间水枯,往来的船只不多。
这天傍晚时分,到了金华府的兰溪,当时是一座小得可怜的城镇,城周不足两里半,四座城门只有两条稍像样的大街,背山面水,市面因地当衡江懋江的会合处而颇为繁荣,两江的山货木材,皆以此地为集中地。
城外江边也有半条街,南北纵长三里余,比县城要长得多。
其实不算是街,而是零星所建的场房,真正的店屋在南北城根以外的地方。城墙临水,除了码头有宫营的平塌房外,禁止建屋,以免有战争时影响县城的防务。
城根连贯塌房的是大石铺设的冲道,共有十余座码头,码头的石级全是丈长的石板所建造,美观而坚牢,这是本城的心脏地带,西门附近全是商号所在的黄金市场。
沿码头一带江岸,泊了一二百艘大小客货船。
衡懋两江相会于兰阴山,河口有一座半月形沙洲。共建了两座浮桥,叫悦济浮桥,分别架在两江之上,是往来要律。
舟船往来,须抽起桥板。
由于沿途平安无事,毫无警兆,禹大嫂一家心中大定,认为不再有人追来了。但柏青山反而心中不定,太平静了,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闷,反而令他深怀戒心。
船泊北面的赵家码头,他们是最下游的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