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才是捡来的那个,从小到大妈每次都向着你。我劝慰自己,妈怕人说她偏心。你抢了我进修的名额,我宽慰自己,还能进城防队……”胡晓接下来的絮叨,被胡安丢过去的被子压住,变成了几声听不清的话语。
“睡觉吧,你!”接着关灯拽着王学舟去了西屋。
“今晚凑合挤挤。”胡安看着单人床有些不好意思,“明天他酒醒我过去睡。”
言毕,想起什么似的,又折回去。在胡晓含糊的咒骂中回来,拿着从他身上扒下的手枪和两床被子,放到床头。
第二天,王学舟醒来时已经早上九点多了。
发现二人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贴着对联。
“怎么不喊我?”
“去劈柴,活计多着呢!”胡晓吩咐。
洗漱完毕,胡晓已提着剩下的对联出去了许久,胡安在院子劈着柴。
见王学舟出来,杵着斧子,擦擦汗,“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如果没被挤下床两次,就更好了。
“胡安!妈叫你去看看四叔!”胡晓在门外喊道。
“这就去!”丢下斧子,胡安唤王学舟一同前去。
出了院子,王学舟看到房后的小池塘是周围开垦的土地,估计是种些蔬果,池水结冰,几个七八岁的孩童在上面溜来溜去。
“没事吧?”
胡安回头看了眼,不知想起什么,笑着答道,“冰冻实了,能有什么事?”
在胡安叔叔家吃过早饭,婶婶提着餐盒过来,放了几盘菜进去,吩咐道,“去给你四叔端去。”
两人提着餐盒,出餐馆,奔着村子边缘去。
“四叔年轻时腿受了伤,性子也不好,做了几份工,和人闹了些不愉快,索性去看坟了。”
二人走了十几分钟,路上看到人不住地打招呼,直至走出村庄。远远望见河水流淌,靠着河,铁栅栏圈了一大块地。走近,王学舟看到一块碑文,上书-许水坟场。许水二字光洁圆润,活泼生动,坟场二字稍显呆板。胡安凑进门,熟练的推开铁门上的一块铁皮,探胳膊进去自行开门。
“四叔懒得很,一开始还按照标准开关门,见平日没什么人来祭拜,索性自己裁了块门板,谁来自己开门,省得他再出来。”胡安边解释边推开门。
推门进去,左手边是个小木屋,正前方是一片低矮滩涂,两侧稍高,上面才是密集的坟包。
“外来者不土葬,春夏汛期水涨上来,也没什么讲究,直接丢进去,水消下去,人就不见踪迹。”
胡安靠近木屋,刚抬起手,屋里传来声音,“安儿吶!把饭放门前就好,和你婶说一声,我晚上就不过去了。”
“四叔?你这让我怎么说,又要挨骂然后再过来请您过去,你自己和她说去。”胡安笑着回话,饭放到门口。
笑着笑着,胡安笑容收敛,有些严肃,“是不是……”
“后天过来把桌子上的东西收好再叫他们过来,夜里偷偷丢到河里。”
胡安面露悲色应承着。
“你还死不掉。年后你也跟着去,记得选三个女人那队,若没等到,选四个男的那队。走吧,让我清净清净。”
“好。”胡安应承着离去。
王学舟不知道闹得哪出,见氛围不对跟着离去。
下午,胡安就病倒了。先是有些发冷,乏力,接着就开始发烧。王学舟翻遍带来的行李,只找到几瓶撕去标签的白色药片。胡安躺在床上,抬起眼,“把这个忘了,你去给叔叔送过去,一天一粒。”
王学舟添好柴火,带上门,跑向餐馆。
胡晓带着村医过来诊断一番,说是发烧,留下两片退烧药就走了。
胡安吃下药,沉沉睡去。
见人没事,胡晓倒了杯热水,拉着王学舟去打牌。
晚上吃饭前,王学舟喊了两声,胡安说懒得动,二人自顾去餐馆吃饭。
打包回来路上,王学舟不知想到什么,开口问道,“书上看到超能者死后有异象,怎么感觉好像没见过?”
“哪那么多超能者?而且那是本领通天的才会产生异象。西山那个假太阳,灵市旁的那个黑水河,还有云沉镇……”
“云沉镇?怎么没听说过。”王学舟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