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里还有精力、材料和时间去造船?大军多待一天,武知县令都得愁死,真怕把武知县坐吃山空了。”迟衡戏谑,这可一点儿不假,武知县养不下那么多人。
“现在进攻垒州,未免太仓促了,而且你们对垒州都不熟悉。”
“你熟悉啊。”
云白惊愕地看着迟衡,慢慢说道:“是的,只有我最熟悉。”
“都是边界,咱们招兵买马骆惊寒肯定了如指掌,他必然也在准备。等二月三月,咱们万事俱备,骆惊寒也万事俱备,就等咱们攻击了。十二月天寒地冻,骆惊寒也会笃定咱们仓促成军,不敢去攻击他,攻其不备,咱们会轻松很多。”
云白道:“但这些是生兵,不是你们带的精兵。”
迟衡何尝没想到这些难处,牵着缰绳缓缓向前,天蒙蒙亮,白雾霭霭,笼着万木萧瑟。他想,自己确实不了解垒州,垒州不止是地图上偏居一隅的一块。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自己连地势都不熟,战机再合适又怎么样呢。
迟衡叹道:“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去垒州看看,不说多远,至少和炻州想接的那几个县摸个清楚也行。”可惜在旁边的不是岑破荆和容越,他不能放着温云白一人领这两万多人。加之之前岑破荆领走的,拉拉杂杂算起来,现在勉强也能凑够六万人。
云白问:“你们和夷州的虎中侯很熟?”
迟衡愣了一愣,反应过来,虎中侯指的是红眼虎,遂点了点头。
“如果他能同时出兵,两相攻击垒州,会顺利很多,而且梁右将军打下的基础很扎实,夷州的兵力不容小觑,出兵之后,别人打不得夷州的主意。”
迟衡却摇了摇头:“夷州和元州需听从朗将调遣。”
“我们可以向朗将请示……”
“不行,夷州的兵不能动,就算拖到二月三月再攻,我们也不能向夷州借兵。”迟衡断然否决。
极轻微的一声叹息,云白笑了一笑:“你是担心朗将会无兵可用吗?元州和炻州的兵力很足,你根本无需担心的!而且,如果只有可行,朗将才会同意。”
一提朗将,迟衡耳尖发烧。
“反正就是别动,肯定有别的法子。”
说到别的法子,迟衡还真是想到一个,夷州地广物博,红眼虎的兵不能动,但不代表没有别的,比如霍斥。如果能将霍斥的兵借过来攻打垒州,兵力绝对不差,还不损颜王军的兵。
不过,跟花雁随不同。
花雁随做的是生意,霍斥要的可不是钱,不知朗将与他是怎么商谈的。
再者,朗将和花雁随可以称之为光明正大的交易,跟霍斥却绝对是不能宣扬出去,颜王军想和乱军合力?传出去可是一大罪!
迟衡没再说话。
僵持了一会儿,云白忽然变得轻松:“我听他们说,朗将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很仰慕他,是吗?”
“是的。”迟衡回答自然。
“难怪提到朗将的时候你的样子都变了。我也很仰慕纪副使,他足智多谋,料事如神。”云白露齿一笑。
迟衡想,不止是仰慕,更是期望能朝朝暮暮,相守相亲。
一想到他,就觉得甜蜜。
云白又笑了:“就是你现在这样,像偷吃了蜜一样,提到别人你可不是这样的。迟衡,你对朗将该不会……咳,是那种想法吧?”
“我敬他,也喜欢他,想呆在他身边,就是那种想法。”迟衡直白地说。
云白停滞了一下。
“朗将在颜王军快散架时挑起来了,运筹帷幄之中,不靠上面的一兵一粮就攻下了三个州,且州州兴旺百姓安康。既能调兵遣将,为人又光明磊落,行事又雷厉风行,风度又高无人能及……总之,我喜欢他,我也想成为朗将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