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堤婪点了下头,他脸上的歪嘴面具红白交替,莫名的让虫在心理上产生不适。
瓦勒蒂斯瞥了他一眼,忒堤婪的身高不高,看着要比瓦勒蒂斯矮一个头。
瓦勒蒂斯垂眸看向他,开口道:“把黑袍还我。”
忒堤婪脚步停顿,他转身,莫名其妙朝瓦勒蒂斯俯身行了个标准的抚肩礼,继而遗憾的开口道:“不还。”
瓦勒蒂斯半句废话不与他多说,伸手便想从忒堤婪手里把东西抢回来。
没想到忒堤婪个子长得不高,身体却极为灵活,他往后退了几步,跳上了一个断裂的石柱上。
忒堤婪用手指扣了扣自己脸上的面具,他声音中有了别样的声调,“瓦勒蒂斯,把这副面具从我脸上拿下来,我便将黑袍还给你。”
瓦勒蒂斯眼眸眯了眯,他张开双翼便朝上方飞了过去。
瓦勒蒂斯也不知自己为何就成为了黑袍使。
他曾经厌恶虫族的一切,包括所谓的神明。
虫母只是为尚且不知方向的他提供了一个短暂的目标,而瓦勒蒂斯便利用自己的手段向那个目标不断靠近。
当他拿回一抔又一抔的白色骨灰,失去神采的眼眸中慢慢有了些其余的东西。
瓦勒蒂斯时常为噩梦所困扰,他支离破碎的过往里面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瓦勒蒂斯记得最清楚的事物,也只是那漫长的囚禁生活。
瓦勒蒂斯每次睡醒之时,身上的衬衫都被汗水浸湿。
他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只看到那股金色的矮小身影坐在他床前许久,继而又无声无息的开门离开。
瓦勒蒂斯装作不知虫母来过。
他与虫母见面的次数极少,虫母的身体不断衰败腐烂,不允许他长时间的外出和活动,因而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沉睡。
瓦勒蒂斯偶尔会路过虫族的虫神雕像,他看着那上面精细雕刻出的各种不一样的面孔,思绪逐渐飘远。
他在带回暮约拉尸体的过程中,看到了各种各样不一样的东西。
暮约拉亡了?
瓦勒蒂斯走在阴暗的小巷里面,他清晰的脚步声回荡在内,隐约可见他已经比曾经长得高壮不少的身影。
只要瓦勒蒂斯还活着,暮约拉就不算灭亡。
虫神或许未曾看到过暮约拉,但至少在最后一刻,他给了瓦勒蒂斯以新生。
山的外面有什么?
瓦勒蒂斯不过又继续行走了短短三四年,他看过帝星各处的景象,仿佛间像是经过了无数光阴的洗礼。
有罪恶,有丑陋,他们歇斯底里。
有战争,有辉煌,军服上徽章闪烁。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水珠滴落的声响。瓦勒蒂斯锋利的眉梢微微蹙起,他疲倦的睁开眼睛,在大片光明的空白中,看到了不知从何处走进来的身影。
他上挑的丹凤眼不轻不重的看了瓦勒蒂斯一眼。
瓦勒蒂斯眼眸彻底睁开,那些空白与虚无的身影散去,映入眼帘的还是之前的那个熟悉的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