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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格兰的视线里,眼前那条质地柔软亲肤的紫灰色围巾末端,被自己印上了一小团黑红色的血渍。
在他的头顶,矢目久司还在漫不经心地笑着。
“——只是换个姿势而已。你知道的,灵巧的双手对于狙击手来说就是第二生命。就你刚才那么粗鲁地反绑着,万一回不过血弄废了,你能再赔给我一个水平差不多的狙击手吗?”
一听这话,被称为拉姆斯的男人很快就不出声了。
被搀扶着坐直身体,诸伏景光听见了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微微抬眼,他便瞧见冰酒正在解环绕在颈间的那条灰紫色围巾。
很快,一条柔软的围巾靠垫,便出现在了苏格兰的脊背与坚硬冰冷的铁质拷椅之间。
这明目张胆的偏袒姿态,让拉姆斯直接无语凝噎足足一分钟,望着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气色比五分钟好了太多的苏格兰,“你你你”了半天,却愣是没敢憋出来半句微词。
最终,他悻悻地一甩手,别开目光,彻底不去看冰酒的违规操作,只靠坐在审讯方的桌椅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一支没打开的录音笔。
“给我。”
“?”拉姆斯侧目,只觉得自己的血压正在急速飙升,“你没事吧冰酒?——我可是已经把电池都拆出去了啊!”
“给我。”
分明是一模一样的两句话,但当那双薄绿色的眸子沉沉看来时,拉姆斯却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四目相对,只坚持了不到三秒,拉姆斯便宣告败退,老老实实把手里什么用都没有的空壳子录音笔上交给了矢目久司,气得直咬牙。
妥善安置好了自家珍贵的狙击手,矢目久司这才转回审讯桌后,身体后靠,屈起指节,轻轻叩了叩桌面。
“苏格兰。”
“……是。”
微微抬起头,苏格兰那双蓝灰色的猫眼,便直直迎上了矢目久司的眼睛。
矢目久司的语气还算温和,淡淡地提醒:“出于对你的信任,再加上最近有些忙,所以我一直没顾得上关注你这边的事——说说吧,从年初到现在,你都接了些什么样的任务、见了什么人……你好好回忆一下,说得越详细越好。”
沉默了半晌,苏格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左上方偏移。
片刻之后,背靠着柔软的围巾软垫,苏格兰低声开口。
“我……接了一些关于极道组织的任务。”
“为什么?”
苏格兰又陷入了沉默。
一直到拉姆斯都有些忍耐不住、正打算开口呵斥他的时候,蓦地,苏格兰隐含着痛苦的声音,便缓缓在这间审讯室内响起。
“对不起,冰酒,我之前欺骗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