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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细弱低微到几不可闻的男声,缓缓在电话里响起。
“这可不行,”冰酒又笑了一声,“对于叛徒有优先处决权的是琴酒,我可没有。我得把你带回组织的审讯室去。”
“……”
“我其实还挺好奇的,”嘴上说着好奇,冰酒的音色却依然平静如同死水一般,没有丝毫波澜起伏,“你给了我很多块糖,而我也都吃了。奥吉尔,你没有想过在糖里下毒、借此机会来杀掉我吗?”
“……”
“不说话吗?看来是有想过、但没来得及?”
“……不。”
奥吉尔的声音很小。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是文质秀气的气质,但他说话时总是小小声的,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东西一样。
“……就算想要杀你,我也不会选择用这些糖。”
等他说完之后,冰酒才礼貌询问:“为什么?这些糖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
“你好像很紧张?”冰酒再次笑了一声,仍旧是不带丝毫感情的淡薄笑声,“不用担心,我跟情报组那些不择手段的家伙不一样。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对你的家人动手的,这是我的原则,你可以相信我。”
又是一阵沉默。
这一次的安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直到诸伏景光都稍微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奥吉尔低低的声音,这才再次在电话那头响起。
“……在我决定接受任务、卧底潜入组织的前夕,千花悄悄往我的行李箱里,塞了一小袋椰子糖。”
“千花?”
“……是我的女儿。”
冰酒“噢”了一声,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
“你的女儿多大了?”
“……5岁。”
“5岁啊,”冰酒似乎有些感慨,“我看过你的资料了,你是三年前进入组织,趁着白兰地身边无人可用、混成了他的心腹的。5岁的话……你决定来组织卧底的时候,她才只有2岁吧?”
“……是。”
“很懂事的孩子。”冰酒赞了一声。
电话那头再一次陷入了安静。
过了一会儿。
“好像昏过去了——马提尼,把他的关节卸了,送到我车上去。等任务结束,我亲自送他去刑讯室接受审讯。”
“好的,冰酒。”
在一阵细碎的、如同木头被人折断所发出的沉闷声响过后,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很快便渐行渐远。
诸伏景光握着手机的指尖,隐隐有些发白,只感觉后脊梁上,窜起一阵阵阴森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