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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清脆悦耳的消息提示音,从贝尔摩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里传出。
拿过手机、点开刚刚弹出的新邮件看了一眼,贝尔摩德沉默了一下,随即很快道:“先不要管处刑的事了,琴酒。你现在立刻去接应冰酒,把他和那三瓶威士忌一起带回审讯室,我有话要问他们。”
琴酒阴沉的声线中带了一丝危险的兴奋,在哼笑了一声后,冷冷道:“干脆直接杀掉好了,省得麻烦。”
“——这是BOSS的意思。”
短暂的缄默之后,琴酒不再说话了,通讯频道也很快被对方切断,看样子,琴酒应该是依言前去捞人了。
——————
晚间11:00,组织审讯室里
身上的伤口被人用绷带简单粗暴地包扎了起来,矢目久司轻轻歪头,看了一眼自己被铁索牢牢束缚在处刑架上的手臂,被鲜血糊满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他好像一尊沉默的雕像,默不作声地停驻在这间狭窄逼仄、血腥味浓到快要让人窒息的审讯室里,静静等待着接下来未知的命运。
滴答——
滴答——
矢目久司微微低头,便看见自自己肩膀处留下、汇聚在指尖的血液,正以一个缓慢,且极富规律的速度慢慢滴落在地。
在他手臂的正下方,早已因为血滴的汇聚,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真难闻啊。
那种恶心的、血液因子失去生机所散发出的腐朽气味。
面无表情地抬头,在惨白刺眼的灯光之下,矢目久司偏过眼,顺着紧紧闭合的审讯室大门门缝处、往外窥视了一眼。
门缝之外的亮度,似乎和里面也没什么不同。
——看来是天黑了。
不过,倒是不知道,现在距离任务失败的当天,已经过去了多久就是了……
只希望黑方那边一切顺利吧。
滴答——
滴答——
从伤口里涌出的新鲜血液滴落在脚边的小血泊里,传出清脆悦耳的水滴音,在这样一个绝对安静的密闭空间里,几乎能把人活活逼疯过去。
眨了眨稍微有些黯淡的眸子,矢目久司脑海里忽然闪现过了一个模糊的画面——似乎很久之前,他似乎也像今天这样,就像一团无法产生任何价值的有害垃圾,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安静腐烂。
——是自己遭遇意外、失忆之前的经历吗?
自己之前……难道也曾经经历过任务失败的责罚吗?
矢目久司努力试图捕捉这段模糊的记忆,但他很快就失望了——那段在自己脑海中飞快闪过的记忆,就仿佛吹拂过自己身畔的一阵微风,无从寻觅、更教人无从挽留。
四肢似乎变得更加麻木且沉重了。
但矢目久司仍然耐下性子,抬头望着惨白一片的天花板,在雪亮的灯光照射下、数着血滴落地的空灵声响,安静等待着一个未知旧友的赴约。
但,令人失望的是,一直到浑身泛起刺骨的寒意、心跳在血液的流失下越跳越快,他也始终没能等到那阵熟悉的眩晕感。
好吧。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