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转过头,看向靠在病床上、已经出神了好久的消瘦男人:“奥吉尔,你撤离之前,有没有听说组织里最近有什么动向?”
捧着水杯,已经摘掉了氧气面罩的奥吉尔低着头、像是在思索,过了好半天后,他那听上去十分气虚的微弱声音,这才在病房里低低响起。
“我不知道……”
虽然有些失望,但松田阵平却似乎并没有太过意外。
“那你——”
“——但是那个计划,我想可能还没有结束……咳咳、”
一句话还没说话,看上去无比憔悴虚弱的男人立刻剧烈地咳喘了起来。萩原研二连忙取过对方手里已经空掉的水杯,起身加满温水后,一边帮对方拍背顺气、一边将水杯递到了奥吉尔的嘴边。
“不着急的,奥吉尔,你可以慢慢说。”
喘咳了半晌之后,半条命都快被咳没了的奥吉尔轻轻摇了摇头,接过水杯小口喝了一点水后,这才继续低声道。
“……在我身份暴露的那一次的港口围剿任务里,行动的策划人和指挥官里,有一个组织的卧底。”奥吉尔的语速很慢,像是每一个字都经过了反复的斟酌和推敲似的,“冰酒、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矢目,他的任务就是要帮助那个人稳固自己的地位……”
说了一长段话,奥吉尔的脸上分明流露出了一丝疲倦。但他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取过氧气面罩、按在了自己的脸上,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这才小声地继续说道。
“……结合我这段时间打听到的消息,已经可以基本确定,高津悠马就是组织埋在警视厅的卧底了。他的那些被称为「神乎其技的指挥艺术」……想来也是在冰酒的授意下进行的。”
萩原研二点了一下头:“我和小阵平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奥吉尔,你说的还没完,指的是……?”
“……他们没有抓到我。”
奥吉尔一直垂着头,声音也小小的,病房里其他两人都无法从他那被稍长的黑发遮住的脸上瞧出些异样的情绪来,于是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对方所说。
“情报组那边没有得到活口。以我这些年对朗姆的了解,他是个心思狡猾深沉的上位者,在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表明组织里的卧底已经被完全清理干净之前,他恐怕不会让冰酒终止行动的。”
松田阵平的眉心再次紧蹙。略作思忖,他很快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你是想说——矢目之前半夜来找我要那家伙的联系方式,很可能是为了接下来的任务做准备吗?”
奥吉尔没说话,只是散落到脸侧的黑发稍微动了动,似乎是在点头。
和自家幼驯染对视了一眼,萩原研二脑中思绪电转:“如果说最近警视厅这边较大的动作……就只有在两天前的下午,已经在居合广场开始的、属于禾野警视考前演讲了吧?”
四目相对,目光交汇时,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人几乎同时吐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