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亲爱的束司革东,这是上了年纪造成的。”
“不,先生,~这不是上了年纪造成的,这是残废、是忧愁造成的。”
“忧愁,您,末司革东?”达尔大尼央说,一面绕着箱子兜了一圈,“你疯了,我亲爱的朋友?感谢天主!您象一棵三百年的老橡树那样结实。”
“啊,腿,先生,腿!”忠实的仆人说。
“什么,腿?”
“是的,它们不愿再支撑我了。”
“真是忘恩负义!不过我看,末司革东,给它们吃得不错啊!”
“唉!是的,在这方面它们没什么可责备我的,”末司革东叹了口气说,“对我的身体我总是尽力而为;我不是利己主义者。”
末司革东又叹了口气。
“末司革东这样叹气,莫非也想当男爵?”达尔大尼央想。
“我的天主!先生,”末司革东说,摆脱了一个难受的念头,“我的天主!您没忘记老爷,他一定非常高兴。”
“善良的波尔朵斯,”达尔大尼央大声说,“我渴望拥抱他!”
“啊!”末司革东感动地说,“我一定写信给他,先生。”
“什么,”达尔大尼央大声说,“你写信给他?”
“而且今天立即就写。”
“那么他不在这里?”
“不在,先生。”
“他在附近?他在很远吗?”
“唉!我怎么知道?先生,我怎么知道?”末司革东说。
“见鬼!”火枪手跺着脚说,“我多不走运!波尔朵斯是不喜欢出门的!”
“先生,没有人比老爷更深居简出的了……可是……”
“可是什么?”
“当一个朋友催促您……”
“一个朋友?”
“唉!不错,那位可敬的德·埃尔布菜先生。”
“是阿拉密斯催促波尔朵斯?”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达尔大尼央先生,德·埃尔布莱先生写信给老爷……”
“真的?”
“一封信,先生,一封十万火急的信,使得这里闹翻了天!”
“把这些全告诉我,亲爱的朋友,”达尔大尼央说,“不过首先把这几位先生打发走一会儿。”
末司革东吼了一声:“滚开,无赖!”他精力充沛,不说话光吹口气也能把四个仆人立即吹得无影无踪。达尔大尼央坐在箱子架上,竖起了耳朵。
“先生,”末司革东说,“老爷接到德·埃尔布莱代理主教的一封信,那是八九天以前的事;那天是什么之乐的日子呢?……是田野之乐的日子;对了,是礼拜三。”
“田野之乐的日子,怎么回事?”达尔大尼央说。
“是这样,先生,我们这个美丽的地方有许许多多的快乐可以享受,我们都有点应付不过来,所以还得花点力气好好安排才行呢。”
“我非常佩服波尔朵斯办事的有条不紊!我可从来也不会有这样的主意。说真的,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快乐。”
“我们有,我们,”末司革东说。
“那你们是怎样安排的,嗯?”达尔大尼央问。
“说来话长,先生。”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问,再说您讲得很动听,我亲爱的末司革东,听你讲话的确是一种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