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一点儿也不疯,请您放心。”
她表示怀疑地笑笑。
“不,不,”他又做手势回答,“脑袋很正常。”
他指指脑袋。
接着他模仿奋笔疾书的样子,挥动着手求她:
“快写,快写。”
即使马利科尔纳真的疯了,拉瓦利埃尔也看不出照他要求的去做会有什么坏处;她拿起一枝铅笔,写下:
“木头”
接着她从窗口数到她的床,一共是十步,又写上:
“十步。”
写好以后,她朝马利科尔纳那边望望,马利科尔纳向他行了一个礼,并且向她示意:他要下楼了。
拉瓦利埃尔懂得他下去是为了接筒管。
她到了窗子跟前,按照马利科尔纳吩咐,让筒管掉下去。
筒管还在石板地上滚动.马利科尔纳就扑过去抓住它,把它拾起来,象猴子剥核桃壳那样剥开它,然后径直朝德·圣埃尼昂的住处奔去。
德·圣埃尼昂挑选了,更确切地说,经过请求得到了离国王尽可能近的套房,这正象那些为了让自己的枝叶长得更茂盛而追求阳光的植物一样。
他的套房有两间屋子,就在路易十四占据的那座大楼里。
德·圣埃尼昂先生对住得离国王那么近感到非常得意。他不仅容易进入陛下的套房,而且随时可以有机会跟国王相见。
我们谈到他的时候,他指望国王以后会赏脸上他这儿来,正忙着用帷鳗把他这两间屋子打扮得非常华丽。国王自从爱上拉瓦利埃尔以后,挑中了德圣埃尼昂做心腹,不论白天黑夜都不能离开他。
马利科尔纳让人领他去见伯爵,他没有遇到任何困难,因为他受到国王的重视,而一个人的信誉对另一个人说来总是个诱饵。
德圣埃尼昂问访问者听到什么新闻没有。
“一个大新闻,”他回答。
“啊!啊!”德·圣埃尼昂说,他象所有的宠臣那样十分好奇,“什么新闻?”
“德·拉瓦利埃尔小姐搬家了。”
“怎么回事?”德·圣埃尼昂说,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确实搬了。”
“她不是住在工太弟夫人的套房里吗?”
“对。但是王太弟夫人对她离得那么近,感到庆烦了,把她安置在正好在您未来的套房上面的一间屋子里。”
“怎么,上面?”德·圣埃尼昂大吃一惊,叫了起来,同时用手指着上面一层楼。
“不,”马利科尔纳说,“那边。”
他把对面的那座楼指给他看。
“那您为什么说她的屋子在我的套房上面呢?”
“因为我确信您的套房应该在拉瓦利埃尔的屋子下面。”
德·圣埃尼昂听了这句话,朝可怜的马利科尔纳投去象一刻钟以前拉瓦利埃尔已经朝他投去过的那种目光。也就是说他相信马利科尔纳发疯了。
“先生,”马利科尔纳对他说,“我要求回答您心里的想法。”
“怎么!我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