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首先,你,”拉瓦利埃尔握紧同伴的手,说,“你赞成谁和反对谁?”
“赞成你,如果你真是我的朋友……”
“你不是王太弟夫人的心腹吗?”
“这又是一个对你有用的理由;如果我对那边的事一点也不了解,我就不能够帮你忙,因此你也就不能从跟我交朋友中得到任何好处。友谊是靠了这种相互得益而存在的。”
“由此得出的结论是,你仍旧同时做王大弟失人的朋友?”
“当然。你不满意吗?”
“不,”拉瓦利埃尔说,她陷人沉思中,因为这种厚颜无耻的坦率态度在她看来是对女人的冒犯,是对朋友的伤害。
“好极了,”蒙塔莱说“要是那样的话,你就未免太傻了。”
“这么说,你要帮助我?”
“忠心地,特别是如果你也帮助我。”
“看来你不了解我的心,”拉瓦利埃尔用一双惊讶的大眼睛望着蒙塔莱,说道。
“得啦!自从我们来到宫廷上,我亲爱的路易丝,我们变得很厉害。”
“在哪方面?”
“很简单,你过去在布卢瓦的时候是法兰西的第二位王后吗?”
拉瓦科埃尔低下头,哭起来了。
蒙塔莱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望着她,低声地说出下面这句话:
“可怜的姑娘!”
接着想起来又补了一句:
“可怜的国王!”
她在路易丝的前额上吻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套房去,马利科尔纳正在那儿等她。
①希腊七贤:古希腊通常所认为的七个最有智慧的人。
第一七五章 画像
被人称为“爱情”的这种疾病,从开始得病起,发作期的间隔越来越短。
到以后,发作期随着痊愈的到来,一次一次的间隔也就越来越远了。
把这个作为普通公理,并且作为个别章节的开头提出以后,让我们把我们的故事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是国王定的在德·圣埃尼昂屋子里第一次见面的日子,拉瓦利埃尔推开她的屏风,发现地板上有一封国王亲笔写的短信。
这封短信是下面一层楼从地板缝送到上面一层楼来的,没有一只冒失的手,没有一道好奇的眼光能够从这张简单的纸钻上来的地方钻上来。
这是马利科尔纳的主意。他看到德·圣埃尼昂靠了自己的屋子变得对国王非常有用,不希望这个廷臣再成为信使,变得对国王说来更加不可缺少,于是自作主张把信使这个职务保留给自己。
拉瓦利埃尔贪婪地看这封短信,信上把约会时间定在下午两点钟,而且教给她揭开地板上的那块翻板活门的方法。
“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这封信上的“附言”补充说。
最后这句话使年轻姑娘感到惊奇,但是同时又使她放心。
时间过得很慢。但是约定的时刻终于还是来到了。
路易丝就象女祭司海罗①一样准时,两点钟的最后一下钟声敲响,她掀开翻板活门,发现国王在楼梯的头几级上恭恭敬敬地在等候她,准备搀扶她下楼。
①海罗:古城阿尔泰密斯的爱神阿佛洛狄成的女祭司。与阿尔泰密斯隔海峡相望的塞斯多斯有一个希腊青年叫莱昂德尔与之相爱。海罗夜间准时点火为信号,莱昂德尔游过海峡与之相会。一天夜里大风吹熄了信号,莱昂德尔淹死在海峡中,海罗亦自尽。
这种体贴和尊重显然打动了她的心。
在楼梯底下这一对情人遇到了伯爵。伯爵面带笑容,姿势极其优美地向拉瓦利埃尔行了一个礼,感谢她的光临。
接着他转过身来对国王说:
“陛下,那个人已经来了。”
拉瓦利埃尔不安她望着路易。
“小姐,”国王说,“我求您赏脸下楼来,是有自私的动机的。我派人请来了一位杰出的画家,画起像来惟妙惟肖,我希望您答应他替您画一幅像。况且,如果您坚持要求的话,画像可以留在您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