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弟夫人!”拉乌尔认出了是国王的弟媳,他叫了出来。
“啊!不幸的人!”蒙塔莱急忙朝王太弟夫人奔过去,不过已经太迟了。“我搞错了一个小时。”
可是她还来得及通知正向拉乌尔走去的王太弟夫人。
“是布拉热洛纳先生,夫人。”听到这几个字,王太弟夫人向后退了几步,发出了一声叫喊。
“殿下,”蒙塔莱滔滔不绝地说,“您是这样好心,会想到这场摸彩游戏,以及……”
王太弟夫人开始慌张起来。
拉乌尔什么事也投有猜到,急着想赶紧出去,他觉得他在那儿会妨碍别人。
王太弟夫人准备说一句敷衍的话好使自己镇静下来,就在这时候,面对着放床的凹室的一口大橱门打开了,德·吉什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脸上象这口大橱一样发光。四个人当中,应该说,面色最苍白的还是拉乌尔。王太弟夫人几乎要昏过去,紧靠在床的一头上。
没有一个人敢去扶她。这个场面在可怕的寂静当中持续了好几分钟。
拉乌尔打破了沉寂,他向伯爵走去,他的双膝由于难以表达的激动而颤抖着。他握住伯爵的手,说:
“亲爱的伯爵,请向王太弟失人说我是太不幸了,所以应该得到宽恕,请再向她说,我在一生中爱过,别人对我的可怕的背叛使我对其他一切可能在我四周发生的背叛行为都无动于衷。小姐,”他微笑着对蒙塔莱说,“这便是为什么我决不会泄露我的朋友上您这儿来的秘密的原因。王太弟夫人是宽宏大量的,设法使她原谅你们吧,她刚才无意间看到了你们。你们两人都自由了,你们相爱吧,祝你们幸福!”
王太弟夫人有一瞬间感到说不出的绝望,尽管拉乌尔刚才表现出优美高尚的态度,她依旧很不高兴觉得自己在受一种冒失的行动的摆布。
她同样不高兴接受这种彬彬有礼的谎言提供的脱身的方法。她急躁,激动,和这两种优伤的情绪对她的刺激进行着搏斗。
拉乌尔了解她的处境,又一次来帮助她。他在她前面跪下。
“夫人,”他低声对她说,“两天以后,我就要远离巴黎,半个月以后,我就要远离法国,人们再也不会看到我了。”
“您要离开?”她高兴地说。
“和德·博福尔先生一同走。”
“去非洲!”这次是德·吉什叫了起来,“您,拉乌尔?啊!我的朋友,在非洲会送命的!”
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他的这个疏忽比他的在场更加伤害王太弟夫人。
“忘恩负义的家伙,”他说,“您甚至都不和我商量商量!”
他拥抱了拉乌尔。
在这段时间里,蒙塔莱已经使王太弟夫人溜走了,她自己也溜掉了。
拉乌尔用一只手捂住前额,微笑着说:
“我做了一个梦!”
然后他激动地对渐渐吸引住他的德·吉什说:
“朋友,我什么也不瞒您,您是我心中最喜爱的人,我将在那边死去,您的秘密不会保留到一年以上的。”
“啊!拉乌尔!真是个男子汉!”
“德·吉什,您知道我的想法吗?我的想法是,因为我躺到了地底下,我将活得比过去的一个月还要好。我们是基督教徒,我的朋友,如果这样的痛苦继续下去的话,我就不再能为我的灵魂负责了。”
德·吉什想提出不同的意见。
“别再说半句我的事了,”拉乌尔说,“亲爱的朋友,对您倒有一个建议,我要对您说的话是非常重要的。”
“什么建议?”
“毫无疑问,您冒的危险比我的大,您,因为有人爱您。”
“啊!……”
“我能对您这样说,是我最愉快、最高兴的事!好,德·吉什,您要防备蒙塔莱。”
“这是一位好朋友。”
“她是那……的朋友,那个人您是知道的……她用自尊心毁了她。”
“您弄错了。”
“今天,她已经毁了她,她要从她那儿夺走唯一能使我觉得这个女人可以宽恕的东西。”
“是什么?”
“她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