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放他去未央殿,这混蛋百分百居心不良,他带玉英悄悄地去灭口,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赵检,那怎么办?
她垂头,“民女给太子殿下请安。”
赵秀裹着墨黑斗篷,肤色胜雪,比雪苍白。
明容想,他近来越发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也对,黑色最衬他的黑心肝。
赵秀拖着那尾音上扬,总带点嘲讽意味的语调,慢悠悠的问:“走这么急,去哪儿啊?”
明容说:“回长宁宫。”
赵秀看着她,似笑非笑,笑意浮在唇边,眉梢眼角如冰雪。
他问:“从未央殿出来?”
明容摇头,“没有。”
赵秀又问:“那你来做什么?”
明容低声答道:“天气好,我散步。”
“散步用跑的?”
“不是散步,是跑步,跑步强身健体。”
“……”
明容瞥他一眼,慢吞吞的试探:“殿下忙着赶路吗?”
“不忙。”赵秀道,“孤回东宫。”
“那民女陪你走上一段。”明容立即说道,“正好玉英大人也在,有他保护咱们,不怕刺客偷袭,他可得跟紧一些。”
她生怕赵秀指使玉英去灭口。
她又怕赵秀看穿她的企图。
万幸,赵秀没看出来,他同意了。
明容走在他身后,间隔一两步,心想,他杀人未遂,竟这般悠闲?又想,神经病是这样的,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于是,她有点恐惧。
少年美丽的皮相之下,暗藏杀人犯的凶残本性。
赵秀目视前方,忽然道:“你也来散步?”
明容一怔。
长乐的声音响起:“是。”
赵秀神色漠然,没说什么。
又走一会儿,来到宫道的分叉口,明容说:“殿下慢走。”
她等太子离开,回东宫。
可他不动。
赵秀目光回转,望向明容,在她的眉目之间流连。
他向她走近,压着调子,柔声道:“……路绕得太远,就不怕告完状,废人的血也流光了?”
明容大惊,“你,你——果然是你!”
“若真是孤所为,必将他挫骨扬灰,不留一根尸骨给你哭丧。”少年冷嘲,“还能放他一条生路,让他演戏博你同情?”
挫骨扬灰?
他当真——
“你差点杀人,你无可救药,你、你坏的不得了!”明容愤怒,“你别太嚣张,总有人能收拾你!”
赵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