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门子的大男人。”玉贵妃啐道,又说,“为娘瞧着是有点相像的,那丫头倘若真是永寿再世——”
赵巽听不下去。
他站起来,指向伺候的太监,“你,滚过来。”
汪公公忙道:“王爷请吩咐。”
赵巽:“你去请邓太医,贵妃娘娘病了,胡言乱语,叫他给治治。”
汪公公:“……”
玉贵妃道:“你放肆!我没病,我——你去哪儿?巽儿,巽儿,赵巽!”
少年头也不回,“我有事,没空陪您发癫。”
玉贵妃大怒,掷出一个茶杯,“你才发癫,逆子!”
赵巽走后,玉贵妃又开始走来走去,心神不宁,度日如年。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她再也等不下去,暴躁道:“沈令那儿还没消息么?他要敢拖着本宫的事情不办,本宫饶不了他!”
话音刚落,一名宫女带来信函,“娘娘,金翎卫的人刚送过来。”
玉贵妃撕开。
她盯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悲喜交织。
……果然啊。
她的女儿放不下她。
冥冥之中,那孩子也在思念她,正如她多少年来的魂牵梦萦,牵肠挂肚。
永寿回来了。
凤鸣宫。
皇后来了,也不多问,与明容一起跪着。
明容说:“姑姑——”
皇后轻声道:“你既然来这里,就没有回头的路,无须解释。”
然后,禧妃也来了。
空旷的院中跪着三个人,从左到右,依次是明容,皇后,长乐。
禧妃一会儿走到明容身边,一会儿又转到长乐身后,心中火急火燎的,瞧一眼紧闭的殿门,更觉得害怕。
她不停地绞着手帕。
“作死,作死!”她小声道。
“来都来了,你跪下罢。”长乐说。
禧妃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不想蹚浑水,尤其是未央殿的浑水,那是自作死不可活,徒惹一身腥!
赵检受伤,还能是谁干的?
太子和赵检有仇,满宫都知道。
明容为赵检向圣上求情,圣上只要问起赵检的伤,势必牵扯到太子,躲不开。而一旦和东宫结仇,那就是和将军府对着干……她光是这么一想,就站立不住,一条帕子都快叫她撕碎了。
偏偏长乐也跪在这儿——
“我不走。”长乐如同知道她心中所想,丢给她一句,“我哪儿也不去。”
……还能怎么办呢?
禧妃长叹,认命了。
她跪下来,生无可恋的道:“明容,待会儿陛下若肯见你,你别说话,御前失言,可轻可重,重则性命不保。你闭嘴,让我来说,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