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开拍,贾队长还是一副爱买不买的表情,操着除了他没人听懂的洋文:“Hello,先生,有什么需要?”
“有没有墨西哥跳豆?”吴岩祖忍着笑意顺利说出台词。
“什么豆?”
贾队长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挂在自家商店外面的东西,随意翻翻:“我这儿有香辣豆,蚝油豆,鸟豆……”
吴岩祖摇摇头:“墨西哥跳豆。”
贾队长睁着斗鸡眼凑近看看:“没这零嘴。”
吴岩祖再摇头:“不是零嘴,是乐队……”
贾队长嘴快:“没这零嘴乐队。”一本正经的。
“噗……”
吴岩祖再次笑场。
贾队长威武+1。
张婉婷面上有些难堪,吴岩祖是她找来的,颜冠英也是她让丁巍找来,专门衬托吴岩祖的。
可吴岩祖这种表现,确实有些失望。
她叫过吴岩祖叮嘱:“丹尼尔,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呀,别被他的长相吸引,他们这种演员已经有了水滴石穿的心境和脸皮,你要彻底放开,不能再拘着……”
好吧,新入行的吴岩祖,确实有些放不开,被贾队长都破功了。
吴岩祖的目前的演技大概是因为初入演艺行业,完全是摸石头过河完全凭着感觉走。感觉对了,能走一大步,感觉不对,总觉得前方荆棘满地迷雾重重。
张婉婷被丁巍说是存在严重的文青毛病和香江人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优越,尽管剧本有了很多的修改,但她总想表现出首都京城还是跟香江乡下一样,穷山恶水出刁民和那种迟缓厚重的改编的冲击和落差。
颜冠英不着痕迹的撇撇嘴凑到丁巍身侧,朝被张婉婷劝解数落的吴岩祖努努嘴:“嘿,看起来真跟缺乏历史归属感的港农一样……”
丁巍用肩膀推他一下低声道:“说嘛呢?一国两制,懂不?”
一开始罗启锐的剧本中把吴岩祖称为香江靓仔,丁巍觉得这个称呼就把他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表现的淋漓尽致。凭什么京城人被麦克叫做“二皮”?轮到麦克时,要京城人称为“靓仔”?
丁巍强硬的给取了个调侃意味十足的称谓——港农。
再次开拍,这回吴岩祖状态越发不行,就连台词说的也磕磕绊绊的,张婉婷还是大度的坚持拍下来。
当然,这条肯定也不会过的,但张婉婷希望吴岩祖记住这种镜头直戳的感觉。
这一早上就拍了这一条,原计划是中午还有拍摄计划的,可终究被耽搁了。
吴岩祖有些郁闷的着急,端着盒饭过来,也学着丁巍蹲在角落,打开饭盒没滋没味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筷子挑着。
丁巍看他一眼,没说话,先把饭盒里的米粒儿刨干净,再把泡沫饭盒一脚踩碎揉在一起扔进垃圾箱,才点上一根烟幽幽道:“别灰心。你还是过于紧张了。”
“巍子,你怎么能放的那么开的?”
尽管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丁巍还是听清楚了吴岩祖的疑问。
昨天晚上,在后海酒吧拍了望月乐队在酒吧的戏份。
丁巍的表现在吴岩祖看来简直惊艳到放浪形骸。
丁巍带了及腰的假发,不束,就那么披着。
鲍德熹用了一个从后向前慢慢推进的镜头,镜头里只闻其声的丁巍简直跟在酒吧浅吟低唱的舞女一般骚。
曾黎祥写的那首歌的前奏就是曹植的七步诗:煮豆燃萁都,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一开始曾黎祥想让丁巍哑着嗓子像狙击枪发射子弹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胸腔往外蹦。
试了两遍,不止丁巍感觉一般,就是张婉婷也不太满意。
几人商量的时候,丁巍脑海里突然出现《蒹葭》这首词。
而且还是五阿哥在电影《铜雀台》里唱的那个。
丁巍哼了两句,曾黎祥眼睛一亮,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