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不就是你自己么?”
汤山摇摇头道:
“不对,是你妈。她把我人生当中所有的快乐时刻,都拦腰斩断,你说世上还有比他更可恨的人么?”
恰在这时,方莲又在楼下喊方塘。
汤山苦笑道:
“你看,又来了。”
方塘扔下棋子,笑道:
“你就积点口德吧。她确实很烦人,但怎么说也是我妈。”
气氛既已被破坏,汤山无奈,只好在棋局结速之前,总结方塘落子的得失:
“你说你吧,学棋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只会往对方阵地上拱卒?”
方塘拢了拢头发笑说:
“我动别的子,因为杀伤力太强,会被你更快地消灭。惟有那几个卒,是你不怎么在意的,反而能多蹦达几下。”
汤山啼笑皆非:
“那你也不应该一直拱到我的禁区呀。”
方塘理直气壮: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看,三个卒此时对你没威胁,不是全保住了性命么?”
汤山还想说什么,忽然灵光一闪,方塘此话不合棋理,却似乎暗合人生道理。既然无处可躲,那么,冲进对手的禁区,是不是反而最安全?
方塘开门下楼去了。
汤山盯着棋盘,继而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周扒皮的手下总是如影随形地跟着自己,还摆出“玉帛金鼎”来试探,而他又躲无可躲,只能天天闷在屋内。这不是长久之计。
不如学学方塘下棋,进入对方的禁区,近距离接触,见招拆招,很可能周扒皮要么忽略他,要么拿他没办法。至少他感觉不会那么憋屈吧?
这天黄昏,汤山接到了陈瑜生的电话。
汤山接通后笑道:
“猛男,是不是又接了新业务,打算东山再起?”
陈瑜生叹道:
“别提了,我天天在家把杀猪刀磨得吹毛断发,就是无处可用。哪像你,每天陪着小妞,日子乐开了花吧?”
汤山开始诉苦:
“陪什么小妞,人家老妈看得比犯人还紧。像公孙大娘舞剑,根本滴水不漏。”
陈瑜生大笑道:
“想办法给她老妈找一中年油腻男,你才能彻底解放。”
汤山笑说:
“她老妈自己比谁都油腻,要找一个相配的,还真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