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省理工学院神经心理学实验室,1986年2月
H。M。:我曾有过一个理想。
研究员:是吗?什么理想?
H。M。:当个脑外科医生。
研究员:当个脑外科医生?
H。M。:嗯。不过我自己又否决了。那是在我发癫痫之前的事了。
研究员:是吗?那是为什么?
H。M。:因为我有近视。我跟自己说,万一你在给病人做手术,他的血可能会溅到眼镜上,手术助理帮你擦额头的时候,会手滑把眼镜给碰掉。
研究员:那可有点儿糟糕,是吧?
H。M。:是啊,说不定就因此下错了刀。
研究员:下错刀了会怎样呢?
H。M。:那个人会死掉或者瘫痪。
研究员:嗯。所以你决定不当脑外科医生,这真是明智!
H。M。:嗯!我想他们大都会死掉。不过也可能落下不同的残疾。也许你进行了补救切割,那失误就会比较小。毛病或许是在一条腿或者一只手上。也可能是一只眼睛。总之只是一侧。
研究员:那你记得自己手术的时候吗?
H。M。:不记得了。
研究员:你想象一下那儿发生了什么?
H。M。:呃,我想我,我现在和自己有点争论,呃,我可能是第三个或者第四个接受手术的人。我想他们,呃,大概那时候没有操作好。不过他们还是学会了一点东西,学会了怎么去帮助其他人。
研究员:他们不会重蹈覆辙了。
H。M。:嗯,他们不会了,因为他们学明白了。不过有趣的是,我老是幻想着自己当上了脑外科医生。
研究员:是吗?
H。M。:是啊,但是我否定了自己。
研究员:哦?为什么呢?
H。M。:因为我说过,助手会帮你擦额头,那样会碰到你的眼镜,你就会下错刀子。
研究员:那你切错了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