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低飞是因为要在虫子因雨天而慌忙行动时捕捉它们,蜘蛛织大网也是为了捉虫。天气谚语有这样的理由,但我不认为猫也有相同的理由。
“总之,不会下雨。”日比野的语气坚定。
那个男人的脸出乎意料地端庄,我第一次有这是“美丽的”男性的感觉。头发长度略微过肩,我不想讨论男人留长发的话题,但长发确实非常适合他。鼻梁挺拔,即便鼻子略大,也没有丝毫不合适。
他约三十岁。眼睛下面有几条深深的皱纹,只有这部分突兀得令他显老。他坐在木质的椅子上,长长的双腿交叠,读着书。
“那是樱。”日比野说。
“十二月樱花不开啊。”我慌张地回答。
“樱是那个男人的名字。他叫‘樱’。”
日比野读出“sakura”,他并没把重音放在“sa”上,而是使用了与“樱”这种花相同的平调读法。
“樱是他的全名吗?”
“他是杀手。”
我沉默了。日比野竟将如此劲爆的词轻易地说出口来,这令我感到困扰。
“他不单单是杀手,也是法律。条例、规则、杀手。伦理与道德。”
“你在说什么呢?我完全不懂。”
“也就是说,他是那样的男人。”
竟然有如此难以理解的描述,我感到无奈,发现我的焦虑,日比野反而显得愈加兴奋。
我们靠近那名叫“樱”的男人,离得越近,他的美便越明显、越让人为之倾倒。
“樱。”日比野用快活的声音问候道。
男人合上了正在读的书,慢慢抬起头。阴暗的视线像是深不见底的湖。他双颊瘦削。
“是日比野啊。”樱的语气让我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日比野向他介绍我,说“这是伊藤”。
“哦。”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然后视线又回到了书上。那本书比文库本略大一圈,是一本著名诗人的诗集。
“我也喜欢那首诗。”我没想到这座岛上会有自己知道的书,在回过神来之前已经把话说出口了。
“我以诗为食、生活。”长发的他静静地说。
仿佛缓缓流淌的河突然泛起微波、发出声音,并带有一种微妙的诱惑感。之后他便一言不发,我们也离开了那里。
“就是刚才的樱杀了他。”走得稍远了些,日比野对我说。
“什么?”未曾预料到的话一句接一句地出现,说真的,我开始对此感到厌烦了。
“杀了凶手啊。”
“什么凶手?”
“杀了园山的夫人的凶手啊。”他的脸上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啊?”我吃惊地张大嘴,“就是你之前告诉我的那件事?”
“杀了凶手的是樱。”
“骗人的吧!”
“你为什么认为我在骗你?”
“因为啊,为什么杀人犯没有被逮捕,反而在读诗?”
“樱是我们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