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纯然噘起红唇,颇有些哀怨地瞅了瞅自己那蓬松而略显自然黄的长发,这就是差别呀!
水纯然放下托着下巴的右手,转而又换上左手轻托,一双闪闪的水眸里露出暗羡的目光,他好美!
阙凌烟自是听到有人步入房间的声响了,但他不以为意,他以为来人只是他的侍从小月。所以,他依然沉浸在自己那暗无天日的回忆里头……
他是阙凌烟,银角国不受宠的王子,所以他就成了两国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了。
记得他刚进宫时,紫君虞还只是玄紫国的皇女殿下,年仅14岁。
然而当她见到已经二十岁的他时,她的眼中却透着让人骇然的色淫之光。她周身所散发出的那种猥琐之气息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是觉得恶心。
然而,他是她的男妃,所以,他必须得忍受她的一切。
他永远忘不了那段惨痛的记忆,咳,不想也罢,可是怎么可能不想嘛?阙凌烟唉叹了一口气,眸中闪现出除了委屈还是委屈的泪花,呜呜……
正在端详着美人睡姿的水纯然突然就被一阵压抑的哭声给吓得心惊肉跳,神哪,这真的是那阙凌烟,阙美男,发出的哭声?咳,真是让人不敢想像呢 !
只听那哭声时而高时而低,时而紧时而慢,幽幽咽咽,悲悲凄凄,好不伤感!
水纯然走上前,伸出手,刚想招呼阙凌烟时,那幽咽的哭声忽而华丽一转,变得相当高亢嘹亮,所以,所以水纯然一个反应不及时,生生踉跄了一脚,恰到好处地跌趴在阙美人的身上。
当水纯然触上阙美人那温热的身体的一刹那,她在想,完了,这下糗大了!
然而,令水纯然怀疑至极的是,阙凌烟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翻身向里,哭声依旧。
只不过他在努力压抑着,轻轻地吸着鼻子,就在水纯然张口欲道歉之际,却听他开口幽幽地说道:
“小月,你知道吗?她居然这样对我,我颜面何在呀?……”
水纯然一听,哦,原来是把她当成他的侍从了,难怪他没有反应呢!不过,平日里笑得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居然也会哭,而且哭得很有个性,这让水纯然不由地微挑黛眉。
“那年我二十岁,而她只有十四岁,按照宫里的规矩是不能给她侍寝的,可是她硬要拉我进房,并脱光我的衣服。她那色眯眯的目光让我感到恶心,然而我却拿她没办法……”
阙凌烟絮絮叨叨地说着,而水纯然则是听得黛眉直抽,天,十四岁就有那方面的需求了么?太,太可怕了!
“她要我侍候她,可那种羞人的事情我怎么能做出来?于是她就将我扑倒在床,然后抚摸……咳,这段不说了!”阙凌烟说到这里突然打住,水纯然又是一阵暗抽眉,真不晓得他是在诉苦呢,还是在说故事,居然能那么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说词呢,了得!
“她太伤人了,她居然说我,说我……”阙凌烟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悲屈。
“说你什么?”水纯然忍不住问道,这男人说话婆婆妈妈的,害她好想抽他!
“说我……咦?小月,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么,你怎么会不知道?你……”阙凌烟忽而察觉到刚才的说话声不是小月,而是……于是,他便猛地转过身来,并不期然地撞进了水纯然的那双纯净的水眸中。
“说你什么啊?”因为水纯然依旧趴在阙美男的身上,而由于他的转身,所以她便改趴在他的胸膛之上,而且她正眨巴着水眸望着人家阙美男呢!
“……”阙凌烟张开嘴,满脸的不置信,以至于他忘记了一个完美的男妃此刻是要向女皇行大礼的。
“喂!你怎么了?”水纯然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并笑嘻嘻地说道,“你哭得真难听,跟闹鬼了一样!”
“轰--”,阙凌烟的脸上炸开了锅,丢脸,真是太丢脸了,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恶劣,他的颜面何在呀?
“圣上……臣妾给圣上请安!”阙凌烟努力弯起唇角,并努力想爬起身来。
“你呆着吧你!真是的,笑比哭还难看!不想笑就不要笑嘛!”水纯然故意把他支起的上身又给压了下去,而后自己才起身站好。
阙凌烟听到水纯然说他“难看”时,登时又是一阵失落,唉,他在她面前是完完全全失了颜面了!
杵在门外的侍从小月可担忧了,因为他们家烟主子每次生病时都会将以前的暗涩记忆给挖出来说一遍,每次说的话几乎连一个字都不曾变过,而且,对象是他。
小月暗暗地长叹了一口气,希望这次他们家烟主子不要在女皇面前失态才好呢!
房内,水纯然依旧和阙凌烟对峙着,眼波流转之间,一方显然因气势不足而提前败下阵来,可想而知的,那败下的一方便是阙凌烟。
“对了,‘她’说了你什么?”水纯然想到阙凌烟刚才的诉白,疑惑着问道。
“没,没什么?……”脸又红了,肯定有鬼!
“哦?真的没什么?”水纯然向阙凌烟倾了倾身体,脸上挂着很灿烂,很灿烂的笑容。
“真,真的……”底气明显不足,阙凌烟下意识地向床里头挪了挪。
“真的吗?”水纯然还是觉得疑惑,于是她也便下意识地向阙凌烟又倾了倾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