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世子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秦尚书也没有功夫去在意长今当初的言行,还有五天就是使臣返回明国的日子了,他还是没有想出一个结果来。从王宫回到太平馆,坐在他的房间里,秦尚书正头疼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大人,给您送宵夜来了。”
负责为秦尚书检查饮食安全的侍卫先推门走了进去,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就是端着宵夜的今英。
把宵夜放在秦尚书的书桌上,等着侍卫用银针检查。今英送上的宵夜是一小笼蟹黄烧卖和一碗鸭血粉丝汤,晶莹剔透外形如花的烧卖看着就让人十指大动,鸭血粉丝汤用白瓷碗盛着,白色透明的粉丝,嫩绿的小青菜,几块红红的鸭血,清澈的汤汁上漂着少许的红油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开。
秦尚书先是尝了一个烧卖,然后夹起一块鸭血,舀勺汤汁,连连头,“恩,没想到朝鲜还是有人可以做出我大明朝美食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御膳厨房监察尚宫崔今英。”今英低着头,恭敬的回答着,眼底暗暗紧张,成败在此一举。
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就是崔今英,秦尚书手顿了一下,放下玉筷,绷着脸看着今英,缓慢的开口了,“这是你做的?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回大人,是的。蟹黄烧卖里的馅料是用鸡蛋,精猪肉,蟹肉,蟹黄,木耳加以各种调料调制而成,鸭血粉丝汤是用上好的绿豆粉丝,鸭汤,鸭血,鸭胗加以少许泡菜,豆泡,红油及多种调料制成。”
“你是从哪里学到这些的,为什么别的尚宫做不出如此美味的膳食?鸭血对人身体有什么益处吗?”秦尚书一边问,一边夹起一块鸭血送入口中。
“回大人,在今英小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位从明国而来的高人,很多东西都是由他教给今英的。鸭血味咸,性寒,能补血、解毒,用于失血血虚,或小儿白痢,可以取鲜血趁热饮,或冲入热酒服食。”今英实在是不想用奴婢自称,骨子里还是有属于自己的自尊,民主社会的观念根深蒂固,在这一点上,她有自己的坚持的,而且需要用奴婢的地方都被她以自称带了过去,秦尚书暂时也没有注意到这一个细节。
“哦,”秦尚书有条不紊的吃完今英做的膳食,才看向一直站在那里的今英,“你还懂得医术?”
“回大人,今英小时候遇到的那位从明国而来的高人就是一位医师,他曾经教过今英一些医术。”今英继续往下编排着,什么明国高人,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只是她为了能去明国而捏造出来的。
“那你会讲明国的语言吗?如果你会讲,那么我就允许你不以奴婢自称。”这句话秦尚书是用明国语言讲出来的,刚刚他和今英的对话用的都是朝鲜的语言。秦尚书老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此时的他也不像今英第一次见到的那样糊涂愚昧,话说回来了,在宫廷里生存的人,能有几个是愚昧不堪的,特别是坐到尚书这个位子的老人精。
今英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小伎俩早就被秦尚书看穿了,压下心中的恐慌,今英冷静的开口,“多谢大人对今英的宽恕。”
“哼。”秦尚书冷哼一声,他其实从心里瞧不起朝鲜这个小小的民族,所以才百般挑剔不满,唯一让他有好感的,只有敢和他力争饮食之道的那个小丫头,不过,那丫头虽然是为他的身体着想,但他是一个注重胃口大过健康的人,要是在意的话,明国的大夫早就可以治好他的陈年旧疾,和那个小丫头的赌约只是一时兴起,根本没让他放在心上,现在朝鲜又多一个让他有好感的——今英。不过,眼前的这个丫头,性格比那个叫长今的丫头更和他的脾气。
“是你治好了王虎的病吗?”
正文 明国先生
“是你治好了王虎的病吗?”
“大人指的是前院右厢房的统领大人吗?有一个巴支来找过我,向我描述了统领大人的症状,他是崔家以前的下人,念在他曾经的崔家下人的份上,我给他开了一个方子,没想到真的医好了统领大人的病。”今英站的腿都酸了,姿势一动不动的,后背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么说你只是误打误撞的治好了王统领的病情?你并不知道他的病情?”秦尚书眯起了眼睛,声音苍老低哑,气势逼人。
“不是的,有巴支描述的症状,让我想起来在自己小的时候,遇到的那位明国高人,对我讲过同样的症状,我在先生随身的医书手札上也见到过这样的病例,加上自己的观察,有九分的把握我才开出药方。”
“那位明国来的先生现在人在哪里?他是明国的人吗?叫什么名字?”秦尚书不动声色的继续询问,眼睛死死的锁住今英脸上的表情。
“大人,先生是明国人,他自称为月池山人。因为我当初无意间帮了先生的一个小忙,先生才在停留朝鲜的时期教过我一些医术,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习了明国的语言。先生喜好四处云游,从不再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二年以上,在我入宫之前先生就离开朝鲜了,现在去了哪里,我也不知情。”
早就想到他会有这么一问,崔家那边她已经吩咐下去打点好一切,不怕秦尚书派人去调查。今英知道名医李时珍的父亲李言闻,就是明国正德年间的人,名号月池山人,医术非常高明,李时珍的医术就是从他父亲李言闻身上学到的。当初教导她的金尚宫,在明国游历的时候,曾经被李言闻救过性命,救命之恩金尚宫并不时常挂在嘴里,而是铭记在心底,只是有一次看到今英在学习明国医书的时候,欣慰的对今英提起过一次,才让今英想起了李言闻是谁。
“那这位先生关于医术的手札还在你手上吗?”秦尚书停了片刻,又不死心的继续询问,如果能拿到医药手札,回到明国让太医院的太医来研究,一定也能找出治疗疫病的药方。
“先生说中华文化不能流于外族之手,在今英的恳求之下,才教导了我一些医术,并让我发誓只能用于救人,不可记载下来。”这些话都是今英事先想好了的,古时中国文化源远流长,人才辈出,这些世外高人奇怪的秉性也是可以被人理解的。在秦尚书眼神犀利下,今英的回答越发小心了。
趁着摇晃的灯光,秦尚书看着站在眼前,始终低着头回答他问题的今英,心里默默的想着对策,多年为官生涯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朝鲜的宫女不简单,也许能帮助他解决这次的难题,让他临老还能为大明国效一份力,浑浊的老眼里不时闪过几抹精光。
“听你说,你是御膳厨房的尚宫,还跟明国的高人学过医术,那你的医术水平如何?”
“尚可,不若明国医术博大精进。”今英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