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霄道:“我对你们这店倒感兴趣,这店现在就转给我了,十二万是你们的本钱,另外,本店从今天起停业整顿,剩下的八万元由小周拿去找一家最好的培训班,学习学习经济管理之类的东西,小周,你的实际经验不错,但还是需要多充充电,今后我可还要请你。”
何远帆这些日子一直在苦恼饭店的事,不想今日是乍遇贵人,绝处逢生,这一喜之下,满腹的酸醋顿时化为了蜜糖,“哎呀”一声站起来,紧紧握着龙霄的手道:“龙总,龙总,我真是要谢谢你啦,你真是咱们的救星啊。”
龙霄笑笑,也与他握了握手,等到何远帆坐下来,他斜眼瞥见周云娜眼睛微微的发红,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说话,龙霄知道她要说什么,悄悄的从桌下伸出手去,在她变得略有些粗糙的手上轻轻握了握。
周云娜知道他是叫自己不必再说什么,咬了咬嘴唇,象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脸上忽然很平静了,将那支票收在怀中,只微笑着道:“龙总,你放心,我会好好学的。”
这时何远帆道:“龙总,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还想开饭店。”
龙霄道:“那倒不一定,如果真的合适,再象盛明饭店那样开一家也未尝不可。”
这时候周云娜却断然道:“不,龙总,我反对。”
龙霄望着她道:“哦,你说说理由。”
周云娜道:“我有两个反对的理由,其一,很难再找到象袁师傅那样做特色菜的大厨,龙总,你知不知道,袁师傅其实特别欣赏你,在辞了酒楼的工作后,还等了你半年,希望可以和你再次合作,经常和我联系,可是就在几个月前,他的一个朋友也在外省开了一家象盛明大酒楼这样的饭店,力邀他加盟,还承诺给他干股,袁师傅终于强不过,答应下来,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其二,就算是咱们运气好,又请到了和袁师傅差不多的厨师,但是现在省城里已经有了三家这样的酒楼,地理位置都不一样,而且都成了气候,咱们再要去做,已经没有任何优势,或许可能不亏,但是已经没有了发展潜力,这样的生意,我想龙总不会有兴趣做。”
龙霄听周云娜说话的条理非常清楚,赞许的望了她一眼,心中又是微微一叹,要不是史光治这么一瞎搅和,盛明大酒楼完全可以还在四个城区开设分店,将声势做大,让别人不敢来投资做同样的生意,这样的话,当真是会财源滚滚。
他心中还有事,便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了一个给周云娜,叫她有事通知自己,便提了皮箱起身向外走去,周云娜与何远帆一直将他送到出租车上,这才回店。
龙霄坐着出租车,先让他送自己到省城里最正规的驾校报了名,过去走那里有公司的专车还不觉得,这两天在省城里转来转去,自己没有车还真不方便。
从驾校出来,龙霄又到了上次卖古董的那家“博闲古珍馆”,上次那个乔老先生的弟子仍然站在大厅里招呼着客人,见到提着大皮箱的龙霄,那人记忆力倒好,眼睛闪了闪,就想起他是谁来了,便如见到财神爷似的,满脸堆着笑跑过来道:“这位先生,这次有什么好货带来了。”
龙霄不和他罗嗦,只道:“乔老先生和你们老板在么?”
那人连忙点头道:“在在,他们今天正巧都在,我带你上去。”
说着就将龙霄仍然带到了二楼的接待室,自己就去叫人去了。
没一阵,那李老板便与乔老先生急匆匆的进来,和龙霄好生热情,看来上次的货,让他们赚了不少的钱。
寒喧之后,李老板便道:“龙先生,请问你这次有什么货?”
龙霄点了点头,打开了皮箱,从里面随便的拿了四样东西出来,却是一卷古画,一方印章,一个青铜酒樽,一块略带紫色的玉佩。
李老板如今对龙霄的货已极为重视,见到这四样东西,便又出去叫了一名留着白须的老者进来,却是仅次于乔老先生的二掌柜,姓黄,龙霄便称他为黄老先生。
这乔黄两人,一人擅识书墨画印、一人明辩细物珍玩,无不是数十年的精功,天下宝物,已十九不离其眼。
先是黄老先生出马,只见他戴着雪白的手套,慢慢的先打开那卷画,却见是一副浓墨山水,山峰奇险,江水争湍,气势万千,笔法简练而又老辣。
黄老先生只一见之下,就是一愣,慌忙用放大镜仔细瞧去,看了十来分钟左右,一脸的激动,拿着放大镜的那只枯瘦的手竟开始颤抖起来,嘴中只喃喃的道:“绝品,绝品,果然是绝品,我总算在临死之前见到了。”
那李老板听着他这么一说,便知道这副画珍稀无比,心下一震,忙道:“黄老先生,你快说,这是谁的画?”
黄老先生仍然望着那画,口中道:“这是吴道子的《嘉陵山水图》。”
他这话一出,别说李老板与乔老先生,就连龙霄也是一惊,他再孤陋寡闻,总不会连堂堂画圣的大名都不知道吧。
这时黄老先生又道:“唐天宝年间,玄宗因爱四川嘉陵山水之美,令吴道子去四川对景写生。吴道子奉令入蜀,来到嘉陵江畔,见到江水奔腾不息,两岸之峰又形态各异,巧夺天工,心情激昂,便终日在山水间畅游,却把写生的事忘在了一边。数月之后,两手空空的回到长安。唐玄宗见状,迷惑不解,问其为何不摹写嘉陵山水。吴道子道:‘山川美景,何需摹写,嘉陵之景,我早已默记于心。’只用了小半日,三百里嘉陵山川就跃于数尺纸上,让唐玄宗赞叹不已。
这副画,乃吴道子晚年的集大成之作,历来被画者称为神品、绝品,我曾经见过它的膺品,虽也是清朝著名画家王石谷所仿,本以为得其神髓,但今天才知道,与画圣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那李老板素知这黄老先生的本事,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狂喜,又指着那印章道:“黄老先生,快看那印章,快看那印章。”
黄老先生听到老板在催,仍然恋恋不舍的瞧了那幅《嘉陵山水图》好一眼,这才拿起了那数寸大小的印章,见是黄金所铸,似乎是用篆字所书,仔细一辩认,顿时念了出来道:“高祖私藏。”
话音刚落,李老板失声道:“什么,是刘邦的私印,黄老先生,你再好好的瞧一瞧,不要认错了。”
那黄老先生又仔细的看了两遍,点着头道:“曲者以直,斜者以正,圆者以方,参差者以匀整,其文而篆而非隶,点画篆隶相融,浑穆端凝,正是汉之创制,还有这黄金的成色,老板,你相信我,这是汉高祖的私印,绝不会错。”
李老板长长的吐了口气,不再说话了,向乔老先生道:“你去瞧瞧那两样。”
乔老先生听到前两样物品的珍稀程度,正是见猎心喜,心中早就按耐不住,也带了手套,用放大镜先向那方形长嘴的酒樽望去,却见是云龙纹相间,瞧到酒樽之底,也有一排小篆,上面写着“葵丘之会,桓公独享”,心头也是颤抖,又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青铜的色泽,瞧有没有作假的可能,最后不得不道:“老板,这是春秋之时,齐桓公在葵丘之地会盟鲁、宋、郑、卫等国开始称霸时用的酒具,是真品。”
这时李老板脑袋都有些晕了,有些无力的指着那玉佩道:“好,乔老,我知道了,你再瞧瞧这个。”
乔老先生放下酒樽,刚一拿起那玉佩,便嗅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顿时大为惊诧,将那玉佩拿到鼻子下再嗅,那香气更是钻鼻而进,的确是从玉中发出,脑中猛的闪现起一样物事来,霎时大失常态,变色大声道:“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