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夕不由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对淮上三子不安的情绪,早在前三天,他已经洞悉了,他一直欣赏着他们这种不安的情绪,因为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复!
无奇子丘明又叹息了一声:
“管少侠,其实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兄弟自一开始,对于他老哥,心中就存着抱愧之心。这一次所以不远千里来此,主要是想向这位老哥哥问安……当然……”
他红着脸笑了笑:
“我们的诚心,你是会为我们转达上去的!”
照夕点了点头,感慨地道:“其实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会有错的。三位老前辈的诚心,我一定代为转达,只怕……”
他说着剑眉微微一皱,赤眉子立刻紧张道:“你的意思是雁老哥仍不肯饶恕我们?”
照夕叹了一声:
“实在说,他老人家一直把六十年前仇恨记挂在心内,只怕一时不易化解吧!”
叶潜苦笑了笑:
“老弟,并不是我兄弟耍赖,实在六十年时间是太长了。再说我兄弟三个,如今都已是这么一把子岁数了,还能在人世上活几天?”
他愁苦的眨了一下眸子:
“雁老哥就是再恨我们,这种手段也是太毒了一点!”
照夕冷冷一笑:
“叶老前辈,你还没有弄清楚。此次弟子带三位来此,只是证实弟子不是虚语,并不是为你们求情而来。再说,六十年的赌注,是你们承诺在先,莫非你们堂堂武林先进,竟能说话不算么?”
叶潜汗颜:
“小兄弟你说不错,我们既已承诺了,君子一言如白染皂,岂能不遵?只不过……”
他搓了一下手,吃吃道:“只不过……想请雁老哥于可能范围之内,高抬贵手,不念旧恶而已!”
照夕颇为不快:
“这赌注是弟子所定,又与雁老前辈何关?”
他又冷笑了笑,接下去道:“不过,他老人家如果亲口说出不念旧恶的话,我也不为己甚;只是……天下群雄俱知此事,只看你们怎么交待!”
叶潜不由怔了一下,丘明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老三,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存着这种念头?武林中重的是一诺千金,我兄弟不幸败于他的手中,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又有何憾?你说这种话,岂不令管少侠见笑?”
飞云子叶潜更不禁面色羞惭,当时呐呐答不上话来。丘明斩钉截铁地接道:“只要见着了雁老哥,证实了他的话是真的,我们拨头就走,从此面壁六十年,江湖绝迹,生死听天由命。这又有什么好怕的?”
照夕不禁心中暗暗佩服,只是他表面上仍是一片冰冷。飞云子叶潜长叹了一声,用手一拍车座:
“罢了!想不到我淮上三子,竟会有今天!”
言下不胜唏嘘。
篷车停了下来,照夕四下看了一眼:
“不错,就是这个地方,我们下去吧!”
三老各自站起身来,陆续下车。赤眉子葛鹰开了车钱,照夕率先向一条半斜的山道上走去。淮上三子各自无语,踽踽地在后面跟着。
顺着一条小溪走了约半里路,就看见了那耸峙在竹林之中的高大别墅,照夕想到年前和申屠雷投店被困时情景,不禁仍还有些愤愤之感。可是再一想到自己却因祸得福,再说那九天旗金福老,如今已落是那种下场,他的气也就消了。反倒觉得自己当时下手废了金福老的功夫,那种手段,未免太狠了一点。如今有事再来访他,这老儿是否肯帮忙就难说了。
一行四人,已走过了红木小桥,来到这别墅似的巨宅门前。
管照夕用手拉了一下门铃,过了一会儿,才出来一个伙计,把门开了。
照夕微微一笑:
“我们是来拜访金老先生的,请去通禀一声!”
那伙计怔了一下,前后打量着这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