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司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很恩爱,赵良夜还担心唐无心的身体不让她去。现在回来了,赵其柯询问唐无心的去处,他淡淡说声“回娘家”,多问边说不知道堵住了所有的问题。现在更是早早吃完,脸色有异独自去了书房。
许征延也觉得奇怪,摇摇头:“不知道。”
如今的赵其柯,老了不说,而且已经深知他已经不能真正影响赵良夜什么了。自他说出二十多年的真相起,他仍是一家之主,他可以用鞭子伤害赵良夜的身体。可她,已经不能再影响赵良夜了。
而且他越来越觉得,他从未影响过赵良夜。
就是那种无力感,让他觉得一日不如一日。即便是娇妻苏轻轻,也改变不了他突然的衰老。他叹口气,柔声对许征延:“征延,你等等去书房问问他。你们关系好,多关心关心。现在你二表哥也忙得,我是帮不上了。”
许征延赶紧应下,他仍坚定地希望赵良夜夫妇共度白头。
苏轻轻倒是会说话:“其柯,你把这个赵氏都给了老二,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帮助么?”
虞念薇一听这话,重重摔碗,不说一次,扭身上楼。
看到虞念薇这般模样。赵其柯自是想到了赵良辰。如今赵良辰萎靡得他都懒得去教训!他给了赵良辰这么多年的机会,他把握不住!其实在他心里,不过是谁更有能力谁继承家业。归根结底,两个都是他儿子。
可他年轻过,知道那种被利益趋势无视亲情的疯狂。现在他已经垂垂老矣,未必是身体上的,他的心老了——他管不动了。
许征延也不散步了,饭后直奔书房。赵良夜和许征延,算是极亲近的。
“征延。”赵良夜原本专注之前教书看的学术书,听到脚步声便知道是许征延。等许征延推门进去。他第一时间温和喊他。
许征延坐到赵良夜对面,端端正正的:“表哥。”
“嗯,”赵良夜深知他晚上表现有些反常,“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表嫂出了些问题,所以想要问问我?”
不觉得窘迫,许征延反倒舒坦:“还是表哥聪明过人。”小时候的许征延,就是被这样的赵良夜给征服的。
赵良夜的手无意识在书页上滑动:“表弟,我有时候真的很爱你表嫂。但是我有时候又会很冷静,同时会知道,她也许没有那么爱我。我冷静的时候,就会觉得,男人的一生,爱情不过是点缀。锦上添花自然好,少了,也不可惜。我爱她的时候,又变得,非她不可。今晚的不快,可能是因为我想她并没有那么爱我。”
许征延没想到赵良夜为情所困,不过这些说辞,他其实都是赞同的。
“表哥,你还记得,那次表嫂喝醉了,吻我吗?”许征延说这话,带着点小心翼翼,生怕赵良夜发怒似的。毕竟那对赵良夜来说,扣上“唐无心出轨”都无可厚非。
赵良夜了解许征延的秉性,不以为怒:“记得。”
许征延道:“那个时候表嫂买醉,就是因为爱你。她告诉我,如果我爱上一个人,就会和她一样患得患失了。所以我觉得。她是爱你的。表哥,我表嫂到底出了什么事?”
摇摇头,赵良夜回:“她的确回娘家了,只是我一时间,怕失去她。”
“真的没有吵架?”许征延挑眉,再次试探。
赵良夜完美微笑:“没有。”
起身,许征延说:“那表哥在书房好好看书,我不打扰你。”
许征延出门后,书房又恢复安静。以前他心静的时候,他的专业书,再枯燥他都能看进去。现在,显然失败了。他看了时间,还早。不如,练字。
拿出笔墨纸砚,时间忽然变得漫长了。他像是忘记了之前小小的不快,慢慢地磨墨。写毛笔字时,他总会想象自己置身古代,吟诗作对,书香常伴。
只在写字时。
细细磨好后,他铺开宣纸,久不写字,有些生涩。
依旧是那句诗: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写得是行书,“从”最显突兀。不过写完以后,整体来看,是好看的。赵良夜如果不在赵氏指点江山,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读书人,满身笔墨香。
因他写得慢,已经晚上十点。
这个点,唐无心也没回来也没短信、电话的,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他搁好毛笔,掏出。他拨给唐无心,对方却迟迟未接听。
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