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公公应一声,灯火便一路亮起来,从外间一直亮到二人的床榻边。
宫女鱼贯而入,替赵陆更衣洗漱。赵宜安懵懵懂懂坐起身,边上的宫女也行至她的跟前,要替她穿衣。
天尚未亮,就算点了灯,从窗子望出去还是雾蒙蒙的。
看见宫女上前,赵宜安乖乖伸出手。
赵陆却忽然开口:“不必替湖嫔更衣。”
他已换好衣裳,语毕,行至赵宜安面前,弯下腰,摸了摸她的鬓发:“我很快就回来。”
赵陆被簇拥着离开,留下赵宜安坐在床上,她咬了咬手指,不知道要不要等赵陆。
*
李氏是在前往庄子的路上被劫的。
孙名宵并没有安排许多人手,但被选中的则个个武艺过人,保护李氏一行绰绰有余。走的路也仔细推敲过,不会引起注意,更重要的是,谁都不会想到,他会在这时将李氏送走。
可就是有人将李氏劫走了。
送走李氏这事,连孙仁商也不知道,小厮报了信后,孙名宵便匆忙离宫,前去询问消息。
要在祖父知晓之前,将人找回来。
逃脱的侍卫禀报,来人行动有序,分工明晰,再加上人数众多,他们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孙名宵坐在堂上,静静听着侍卫叙说。他神色平静,但额间已冒出细汗。
京城中根本没有这样的队伍,到底是谁派来的?
加派了人手沿着对方离开的方向一路搜寻过去,孙名宵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得到宫里传出的消息。
孙太后薨了。
书房里一地狼藉。
孙名宵小心避开那些碎瓷湖笔,一路到了孙仁商面前。
“祖父。。。。。。”
还未行完礼,孙仁商就打断了他:“你知道了?”
孙名宵垂首:“是,孙儿也知道了。”
“竖子敢尔!”孙仁商怒火攻心,第一时间想到赵陆。
这几日,他越发不安分了。
孙名宵忙劝道:“祖父莫急,尚未见过太后。。。。。。遗容,此事究竟如何,还不可妄下定论。”
孙仁商却难得失了神态:“妄下定论?妩儿久居宫中,如今还有谁能对她下手?况且前些日子从未传出过什么不好的事,怎么一夜之间就告诉我她死了?”
又记起一事:“你不是昨日入了宫?难道未发觉什么不当之处么?”
孙太后是他唯一的女儿,她出了事,孙仁商自然激动。
闻言,孙名宵轻声回:“临时有事,孙儿并未面见太后。”
孙名宵已升任礼部侍郎,时值入夏,这阵子也正忙碌。
孙仁商紧蹙着眉,握紧了拳轻颤,最后只道:“下去罢。”
待孙名宵告退,孙仁商才忽然吐出一口血来,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