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潜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连带着按摩都心不在焉了起来。
他的沉默以及手上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一切。
朝惊枝不想那些太深的弯弯绕绕,她只关心这个皇位能不能坐得稳。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那摄政王那边知道吗?有动作吗?”
徐潜苦笑一声:“微臣能力有限,并未查探到摄政王有何动作,但最近御卫军的操练勤快了许多。”
他微微咽了下口水,“微臣斗胆猜测,如今大晋不止北境百姓遭难,摄政王恐怕很难一心二用,只能选择提高军队硬实力,而暂时搁置地方秩序管理。”
他现在是脑袋别到裤腰带上的人,因此在朝惊枝面前也不再忌讳什么。
尉迟敛如今独揽大权,比朝惊枝这个挂名皇帝忙的多,谋反到如今顶多一年,消耗的兵力还没完全缓过来。
又有大漠和西域虎视眈眈,因此提高硬实力绝对是当下最紧迫理智的选择。
但是就算这样,就直接弃百姓危难于不顾了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徐潜有时候宁可自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普通人,可以麻木不仁地活着。
可偏偏自己好不容易科举高中,爬到了户部侍郎这个位置,本就出身贫寒的他又怎能冷眼旁观?
大晋如今皇帝不像皇帝,臣子不像臣子,徐潜只感到莫大的悲哀。
“哭丧个脸给谁看呢?”
朝惊枝眼见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好像还要掉眼泪,赶忙嫌弃地坐起了身,面露不悦。
徐潜苦涩着笑了一下,跪下道,“微臣失态,是臣该死,还望陛下责罚!”
他不说恕罪,只求责罚,甚至荒唐地觉得,现在能被暴君赐死也算得个解脱。
“你是该罚,一心二用。”
朝惊枝眼见他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凤眸闪了闪。
徐潜闻言,神色更灰白了,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朝惊枝却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那些歹人,可穿着什么服饰?”
“啊?”
本已做好赴死准备的徐潜被这样一问,愣了一下,干巴巴道,“他们,只是很朴素的黑衣,没有什么特别的。”
朝惊枝想了想,也是,哪有惹事儿的还故意穿自己国家的衣服?
“但是,”
徐潜似乎想到了什么,连眼睛都有了愤怒的神采,“他们有的人甚至还蒙着面,但是也有漏网之鱼,那独特的粗犷眉毛和长相,十有八九,是大漠的人!”
一说这外貌特征,朝惊枝就想起了单温玉,难不成那小子随母亲?长得一点都不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