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点也没有察觉,又继续说:“可我跟在师兄后面走着走着,便觉得有些不对。”
她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刘小花的手,急道:“你懂吗?就是那种,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可偏偏感觉到不对劲。师父还是师父,师兄还是师兄。可我知道不对劲了。”
刘小花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这姑娘的手凉得吓人,好像没有温度一样。摸上去又粗糙又硌手。让她感觉很怪。可抽又抽不出手来。
好在大师兄伸手拉了她一把。那姑娘的力气好像就被化解了。刘小花急忙站到大师兄身边去。
那姑娘一点也不察觉自已多吓人,继续说:“我便像开玩笑一样,突然对师兄说‘把衣服脱光’。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要骂我的。怎么能叫男人脱光衣服?可他竟然问也不问我为什么,就照办。一下子,便脱得赤条条,半点也不觉得羞耻!我问他,师兄,你记不记得日前在山上跳的摊舞?师兄跳得可好看了,再给我跳一个吧。”
这姑娘学着当时的语气说话的时候,跟真的一样。刘小花莫明打了个寒颤。
那姑娘半点也不觉得,还在继续说:“师兄一听,就赤条条地走在前面,当真欢天喜地跳起来。
我回头看师父,师父也不以为然,反而跟着笑。笑得还是那样和蔼。可我骨头缝里都是冰冷的。冷得牙齿直打颤,话都说不出来。他们对着我笑,却叫我觉得可怕。我强装镇定,继续跟他们说话,慢慢地,想落到后面趁机逃跑。
谁知道,他们警觉得很。
我慢,他们也慢。脸上仍然在与我笑谈,脚上却是一点也不大意。我快他们也快。
我向前看,竟然隐约又能看到村子的影子。原来他们又要把我骗到村子里去了!!!
我是死也不会回去那个地方!!我也顾不得其它的,拔了剑出来,一转身,向师父腿上砍去。好运气地砍了个正着。
我撞开他就跑,也不敢回头去看,也不晓得自已是在往哪里跑。一直跑,跑到又遇上了那个村妇,才能喘口气,回头看,身后什么也没有。
那村妇还好奇地问我:‘姑娘,你手里怎么抓着把草?不是说要回师门去,你师父师兄呢?”要带我回村子里去。可我吓怕了,也不敢停下来,怕这个村妇也是假的,是那村子里的人。是合起伙来骗我的。我便停也不停调头向往出村的路跑。这几天,我风雨兼程避着太阳,一直跑到这里来。”
那姑娘表情十分悲怆,似乎是想哭,可是却一点眼泪也没有流出来“我师父和师兄,想必是不在了。我是师父抚养长大的,这还是我头一次跟师父师兄出门。却没料到是这样的。请尊上一定要帮我们报仇。”
大师兄听完了,慢悠悠地喝了一盏茶,才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样。不过是小事一桩。”
那姑娘惊喜道:“难道尊上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怪了吗?”
大师兄却不答,只是反问:“你一个人来的?可还记得那个村子在哪里?”
“记得,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信村子就是滨洲城往南十里,那里有个废弃的路祠,顺着路祠的方向左转,就能到张周村。村妇就是那个村子的人。那个害人的村子肯定就在那附近。我从害人的村子跑出来,只走了几步就到了张周村。不过从张周走回去,却是要略远一点。恐怖是什么障眼的法子。”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急急地问:“尊上以为,那群居的会是什么东西?”
大师兄扭头看向刘小花,说:“你以为呢?”
刘小花想起空同的提醒,连忙说:“我只跟着厉先生学了一些药材上的事,却并不太懂得妖异奇精方面的东西。师兄要问我,我也不太懂呀。”
大师兄虽然并没有表态,可能看得出来,他听到这句话之后对刘小花的态度缓和了一些。因为刘小花自已明显地感觉到,对大师兄的退避之意少了。
“也不是问你妖兽精怪的事,就是问你药材。”大师兄说:“昨天听说你在这方面有造诣,却没想到是从厉大先生那里学的。这到是你的福气。他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本事到是有的。”
那个姑娘见两个人说起旁的话,有些焦急,说:“请尊上快一些。我怕他们这段时间又会害什么人。”
大师兄并不理会她,而是继续对刘小花说:“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枯茏草。”
刘小花想了想,问:“是不是食肉的那种?”
大师兄眼中多了一分兴趣“你知道?那说来听听,枯茏草有什么习性?”
“喜食人血。惧怕日照,以人残骸为养料,一般生长在战场僻阳之处,与一般的植物不同,它们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失去了能维持生存的养份,就会拔出根来,成群迁徙到别的地方去。”刘小花想不出来,一群植物大半夜里把自已的根□□像动物一样,结队出行是什么样的场景。可再想到手札上接下来说的话,心中却是一凛。
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空同会那样形容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