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陵侯跟在乐陵侯夫人和崔鄂身后,独自浮想联翩,就连他夫人叫他都没听见。
乐陵侯夫人脸上尴尬了一瞬,很快就调整了表情。
“侯爷,妾身带崔家主去见一见儿媳妇。”
“啊……哦,哦!你们去,你们去吧。崔家主,您自便,您自便。”
崔鄂仿若没留意到方才的机锋,又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
反正乐陵侯夫人并未在他脸上看出什么特别的来。
既没有嘲讽揶揄,也没有同情怜悯。
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乐陵侯夫人摸不准崔鄂的性子,应对起来越发小心谨慎。
“原不是我想要拘着儿媳妇,只是京中人人都知道,余姚县主岂是能轻易得罪的……”
崔鄂不急不躁,耐心听她说完话。
“夫人想的很对。”
自己说了一大通,只换来了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乐陵侯夫人自觉颜面扫地。
又不敢当面怼回去。
这可是崔氏的家主。
谁知道要是自己忍不住,会给乐陵侯府带来怎样的结局。
崔氏早已在花厅候着了。
自打搬去了乐陵侯夫人的院子里,她每日只能在请安和用膳时见自己的夫君。
只是那个成亲后,眼中只有自己的夫君,对她充满了不耐烦,说不上几句话,就急着要走。
哪怕她特地将女儿抱出来,说孩子想爹了,他也只是接过哄了几句,立刻就走了。
听妯娌说,夫君院中的那些妾室,已经有三个显怀,只不知道哪个有好运气,能一举得男。
崔氏有心想让父亲替自己求几句情,却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脾性。
寄往家中的信,对自己遭遇到的不公,半个字都没提。
不过崔氏想,今日父亲到了乐陵侯府上,即便自己不说,父亲应当也能看得出自己当下的处境。
崔鄂来的时候,他女婿乐陵侯世子并不在府中——上值去了,所以没能见礼。
崔鄂也不在意。
说到底,乐陵侯府现在还轮不到他女婿做主。
乐陵侯夫人把崔鄂带到崔氏面前,好意给他们父女二人留出单独谈话的时间。
崔氏低垂着眉目,上前向崔鄂见礼。
“父亲……”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崔氏脸上。
“无用的废物。”
“丢尽了崔氏的脸面。”
崔氏捂着脸,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却不敢为自己叫屈半个字,死死咬着唇,不哭出声来。
“你在崔氏这么些年,你姨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还是婚后过于乐不思蜀,都将崔氏教你的那些全都忘在脑后了。”
“你可知自己坏了家中大事。原本崔氏欲将你七妹妹送入东宫,拿下太子妃之位。”
“如今因你这蠢货,太子妃哪里还轮得到崔氏女来做。”
崔氏跪在冷漠的崔鄂面前,哽咽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