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消气,还是看在女儿软言温语地说了许多好话,做了许多好吃的份上。
他固然知道邬皇后赐下这桩婚事,是出于政治目的。
可他生气于,女儿竟然答应了。
为什么要这么顾全大局?
她是自己的女儿,不需要这样做!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裴文运不想做这样的人。
活该懂事的,听话的,吃亏吗?
凭什么?
女儿越知进退,他就越心疼。
说到底,魏国公府那一桩桩乌糟糟的事,全是邬皇后娘家的事,和他们裴家有什么关系?
托生在这样的家庭,固然让人心生怜悯。
可犯不着赔上自己。
邬皇后自己心软,不愿对娘家施以雷霆手段,想借助外力,这的确是个法子。
可却也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谁知道,会不会管得严厉了,邬家的人去宫里哭一哭,反倒降下罪来?
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裴文运是不愿女儿去趟这个浑水的。
奈何她身为女子,总归比男子心软许多,叫邬皇后三言两语给说动了。
赐婚的旨意送来相府的时候,裴文运心里那叫一个气。
偏生还舍不得冲着可怜巴巴的女儿撒气。
儿子已经黑着脸了,总不能他再给女儿气受吧?
那自己的小棉袄得有多可怜?
裴文运舍不得。
在女儿的婚事上,他已经忍气吞声过一回了,绝不会再让自己吃第二次的亏。
……
谭仕亮回去宫中复命,将自己与裴家父女俩的对话一一道出。
圣上听完,对邬皇后笑道:“如何?朕猜得可对?”
“萧萧心思敏感,脑子太聪明,就喜欢想太多。事儿又闹得这般大,定然会打听朕同你对这桩事的看法。”
“皇后,你可是输给朕了。秋狝之行,朕势在必得。”
邬皇后笑得艳丽,却没出言反驳。
余海月凑趣道:“瞧陛下这话说的,本就是娘娘念着陛下整日在宫中闷闷不乐,才特地提了这赌约,好让圣上开怀。”
“如今倒显得娘娘不知世情了一般。”
圣上指着余海月哈哈大笑。
“你这好婢子,倒是知道向着你主子说话,没白疼你。”
邬皇后此时方说话。
“妾身与萧萧也算是熟识多年,知其本性,怎会不知她心中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