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的视线绕过了芽衣,转而看向了钢铁玩偶抱拥之下的银发女孩,语气肃穆:“但,芽衣所说的是正确的,女武神们抛下一切,宁可接受死亡的风险,也绝不愿意成为死士,更遑论会引发大崩坏事件的律者,复制奇迹成功的概率根本无法用数字去计算,如果无法唤醒她的意识,一旦她成为了真正的律者,可能会给这片新西兰带来灾难,也可能会将兵刃对准你我,对准所有阻挠之人,这份后果,谁能承担的起?”
他接连抛出一句句质问:“这会是温蒂想要的结果吗?若是这样,她是不是更情愿自己死在这里?以人的身份,以一名荣光的女武神的身份……”
最后一句质问直至核心:“布洛妮娅,你确定自己能够代替温蒂做出这份决定吗?”
这样的选择,的确过于艰难了,这世界上能够背负起这份罪孽的十字架的人少之又少,有资格也有意愿承担这份风险的人不超过五个人,但在这其中,有且只有一个人会毫不犹豫的做出拯救的选择……
苏白等待着布洛妮娅的回答。
银发的少女发丝凌乱,她的声音很轻,仿佛随时会淹没在自我的犹豫和质疑之中,但她强忍住艰涩的口吻:“布洛妮娅……愿意承担一切风险……即便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我也想要救她……”
“布洛妮娅……”雷电芽衣咬着牙,她无力去阻止这次任性,换成任何人来都可以否认,唯独她不行,因为她也曾被这样的任性拯救过。
布洛妮娅缓缓的说:“温蒂想要活下去,她只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不是作为实验体,不用被关在哪里,作为一个人,堂堂正正的行走在阳光下,直到不久之前她还活在没有希望的世界里,布洛妮娅想拯救她,哪怕知道自己力有未逮,哪怕仅有一线希望……”
她说出了自己的决意:“因为布洛妮娅想要证明,即便这个世界再如何黑暗,也有人在等着她,有谁愿意拯救她,对她伸出手,这个世界会以温柔待她……”
苏白神情中的严肃散去……什么啊,原来即便我不在,也还是会有靠谱的女孩来救你的……布洛妮娅,这妮子虽然并不起眼,但却有着凛然在,不愧是希儿认定的姐姐,外表看不出,内心或许是三个人之中最为坚强的一个,有着对残酷世界和现实绝不屈服的意志。
他将一小瓶药片抛给了布洛妮娅:“喂她吃下一片,可以暂时压制住崩坏的侵蚀,比药剂好用,而且不会有副作用,不损伤生命力……毕竟不是真正的万能药而是严重劣化的仿制品,治疗效果有限,只能用于拖延时间。”
轮回者望着不远处的火山,对着学员们吩咐道:“接下来,你们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去汤加里罗山,把她扔进火山口里,利用火山地脉下储存的庞大崩坏能激活她体内的渴望宝石,令她律化……不用担心后果是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吧,后果皆有我来承担。”
他态度坦然,如果只是背黑锅,他早已习惯,如果是杀人的罪孽,那更不是什么大事。
苏白从不说自己不是滥杀的恶徒,如果这么坦言,脸都要被打肿,作为项羽时杀了多少民众?作为西陵战神时杀过多少生灵?作为暗裔时又毁灭了多少城市?
这根本是无法追溯的久远过去,无数次轮回中,他早已是个洗不白的究极呆鹅人了,跳进黄河里,河水都要被染成血红色,三分之二的轮回中都是背负着恶人模板横空出世,背锅什么的……毁灭新西兰什么的……百万人生死什么的,当我很在乎吗?
……我都养出了第二律者,再来几个律者,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苏白双手负后:“好了,快走吧,把这个还没醒过来的丫头也带走,免得她在这里给我找麻烦。”
雷电芽衣感动之余问:“老师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
苏白摇头,指着前方:“你没察觉到吗?有人要来了,我得留在这里断后啊。”
……
休伯利安号。
“完了,忽悠不住了,这呆鹅已经反应过来了。”德丽莎一拍脑袋:“通讯线路被截断了,看看无线电基站部署的这么演了,她是不是已经跳船了!”
“跳船,这个高度?”一名调试员错愕的问:“真的可能吗?”
“当然可能,她可是幽兰呆鹅,人类最强的体魄!”德丽莎回忆着关于弑神装甲的相关资料:“而且如果我没记错,她的第四代弑神装甲是能飞的,机动性还强的离谱……不行,这么下去会来不及的,琪亚娜她们也没消息,我不太放心,还是放我下去吧!”
“可是……学院长我们并没有准备船艇啊,您会游泳吗?”那人说。